相比之下,裴司礼倒没什么神色变化,冷静帮她解开头发, 缓声说:“好了。”
温清黎忙不迭地从他身上爬下来,有些束手无措地拍了拍弄乱的衣服,低头小声回:“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裴司礼讳莫如深的盯着天花板,想着她羞赧的模样,蓦地勾唇从胸腔溢出一声轻笑。
温清黎跑了挺远一段距离才停下脚步,后背依靠在墙面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让自己放松了好大一会儿,她又抬步走去裴念薇的房间。
刚才的事本就是个误会,自然是要解释一番的。
裴念薇的房门没关严,里面的光线从门缝透出来,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裴念薇正坐在书桌前背对着她,歪着脑袋,单手支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想的出神,浑然没发觉有人进来。
“薇薇。”温清黎边往这边走边喊了一声。
裴念薇这才回过头,愣愣看着她,口无遮拦:“这才多久,你们俩这就结束啦?”
不应该啊,小叔叔那腰身精细有力,一看就很会做的样子。
难道实践起来,不太行???
听到她这话,温清黎被狠狠噎了一下。
她从床边坐下来,耐着性子解释:“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跟你小叔叔就是普通关系。”
裴念薇冲她作出佛祖无语流汗状的表情,嘴巴往下撇着,“你猜我信不信你这鬼话?”
“我都亲眼看到你俩在床上都搂到一块儿去了,还好我去的及时,再晚去十分钟估计你俩连衣服都脱了个精光。”
说到这,眉头一拧,转了话音:“我那为老不尊的小叔叔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啊?喜欢上他你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长那么张冰块脸,光是在心里想想就忍不住打寒颤,脾气还臭的不行,天天就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温清黎一听,急了,语气加快,摆手说:“真不是你想的这样,刚才那情况其实就是我的头发挂在了他衣服上,又一时没解开,所以我俩才......那个姿势。”
裴念薇双手交织在胸前,把头别到一旁,撅嘴哼了一声,“不信。”
温清黎无语凝噎。
想了想,她又不死心的继续补充起来。
“就是那种情况下,我俩都动不了,你明白吗?”
裴念薇:“不明白。”
温清黎:“是因为我头发挂在他身上,而我又看不见,稍微一动就扯的头皮发疼,只能让他先解开,我动了他才能动,我这么说你能懂我意思吗?”
裴念薇:“不懂。”
温清黎:“你能不能好好听我给你解释。”
裴念薇:“不听。”
温清黎:“......”
灯光明亮的房间内,两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小温同志主打一个越解释越乱,小裴同志主打一个不听不懂不信不明白。
这场对话最终没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裴念薇一心只认准自己亲眼看到的才是事实。
温清黎感觉自己的嘴皮子都已经被磨秃噜皮,也没把人给说动,最后只能蔫儿着精神回了自己卧室。
夜色已深,她洗漱一番,把所有事情抛在脑后,随之睡了过去。
这晚睡的并不算安稳,温清黎在浑浑噩噩间做了个梦。
梦境里,沈知晏那张脸出现在她面前,眸底炽盛着怒意,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又用力掐上她的脖子,他那张脸面目可怖,像极了吃人的妖怪,咬紧牙关冷血无情的说:“别以为你能从我手上逃脱,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说完,脖子上的双手开始一点一点收力,空气变得稀薄起来,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她像条溺水的鱼随时会溺毙过去。
梦到这里猛然被惊醒,温清黎倏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息,周遭的空气顺着口腔一路往下,肺部像是要承受不住炸开般,连扯着心脏都疼。
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她抬手抹了把额头细密的汗水,有些颓然的从床上坐起来。
偏头看了眼窗外,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所望之处全都白茫茫一片,照映的屋内都亮堂许多。
新年第一天,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全然没了困意,温清黎掀被下床去了洗手间。
换了衣服从楼上下来时,看到裴念薇正坐在沙发上逗猫玩。
旁边餐厅里的厨师还在忙着做早餐,已经能闻到香味扑鼻的饭菜味道,肚子在这时也咕咕叫了两声。
温清黎走过去,坐在沙发一角,近距离下才发觉裴念薇今天似乎有些兴致恹恹,精神头不太高的样子。
她盯着这副模样歪头问了句:“怎么了你?”
裴念薇晃了两下手中的逗猫棒,唉声长叹了口气:“一月一度的大姨妈来了,心烦,郁闷,想发疯。”
温清黎扬手“嘁”了一声,“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裴念薇颓然躺靠在沙发上,把头歪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逗猫棒上的羽毛,就连说话都比往常低弱几分:“不容易的事全被女人给摊上了,要是咱们女人不来大姨妈不生孩子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