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的神色,仿若是笃定了十皇子来不了。
沈昭昭眉头紧锁,顾不上身上的痛意。
“八皇子?”她不禁脱口而出。
八皇子前世便是在国破时第一个出逃的,这样的人,此刻若是当真在柳如絮的策反下跟北狄合作……
沈昭昭不敢深想下去,她甚至想,前世八皇子走得那样及时,像是提前得知消息,是否早在那时便已经跟北狄有所勾结?
种种思绪涌上心头,让沈昭昭的脸色愈发难看。
眼神飘向门口,泛起浓切的疑惑来。
怎么回事?她跟十皇子分明说好今日会到访,但此刻却毫无音讯。
她自然不认为十皇子会出尔反尔,比起这个,她更担忧柳如絮是否暗中设局,阻碍了十皇子的到来。
眼见门口毫无动静,心口更是狠狠揪起。
而柳如絮却是得意瞥她:“八皇子已经答应跟北狄建交,大公主,若是无变故,你即将要嫁的人应该就是八皇子,他如今主动倒戈,你不该开心才是吗?”
话里话外,分明是想说沈昭昭用心不良。
沈昭昭忍痛哼笑一声:“我这人向来谨慎,十皇子尚且被劝说这么久才动摇,八皇子竟被你一口就说动了,谁知你和八皇子是否别有用心?”
一句话又将疑心扔回了柳如絮身上。
柳如絮的面色一沉,只目光沉沉望向门口:“既然如此,那就先看看是哪位皇子才最可靠吧。”
屋内安静下来。
沈昭昭心中猛然一紧,额头细汗冒出。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此刻见柳如絮这般神色,她已然可以笃定,柳如絮背后,定与八皇子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而今日十皇子恐怕是赶不到了。
正当沈昭昭内心纷扰,准备强行索要解药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抬眼看过去,正是十皇子匆匆赶到。
“十皇子?”柳如絮脸色猝然一变,显然并没有意料到十皇子当真赶了过来。
沈昭昭心骤然落地,喉咙吐出一口猩红鲜血。
“沈姐姐!”十皇子见状,急忙步入室内,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目睹沈昭昭倒地痛苦的模样,本能地欲上前,却被沈昭昭的眼神制止。
此时,兰延漠才踏步上前,却并未急着给沈昭昭解药,而是问十皇子:“十皇子今日怎的来迟了?”
“谈何迟?我们约好子时前,现在尚未到子时。”
十皇子神色不解,眉头紧锁,并未被兰延漠转移话题,他依旧紧紧望着还在痛苦中的沈昭昭,冷声问:“倒是你们,这又是在唱哪一出?我是因为沈姐姐才决定前来跟你们合作,可如今这是何故?为何沈姐姐会变成这样?你们对她下毒了?”
听闻此言。
兰延漠神色微变,却是笑笑:“十皇子莫惊慌,只是误会一场,大公主之前毒尚未全解,如今不过是旧疾复发,我正要给她解药呢。”
说话间,兰延漠蹲下来,从怀里瓷瓶内掏出解药,递予沈昭昭。
沈昭昭仰头将解药服下。
一瞬间,那些钻心蚀骨的痛意褪去,即将蔓延至心口的血线也在霎时止住。
随着血线的渐渐褪去消失。
沈昭昭苍白的脸上很快恢复血色,情形稍有缓解。
“好了,如今没事,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兰延漠一挥手,俨然便是要当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存在一般,仿佛他刚刚对沈昭昭的疑心也在这一刻消失。
可沈昭昭的意识逐渐清晰,却并不准备就这么揭过话题。
“慢着,柳如絮的计划不能告诉我,那我们的正事,她又怎能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