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此。”傅景沉不冷不热的回应。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慕容惜盯着他,眼眶蓄满愤恨了泪水。
一个所谓的误会让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这对爸爸来说太残忍了。
傅景沉看到这样的慕容惜感到烦闷极了,一夜未眠的她看起来疲惫至极,眼眶中都充斥了红血丝,眼里全都是对他的排斥与厌恶。
这样的她让傅景沉心底涌起了浓浓的不悦,她以前从来都是眸中含笑温柔小意的看着他的,即便她的心情傅景沉可以理解,却不愿意接受这样怨恨他的慕容惜。
“我好像不用给你证明。”他不耐的回答了她的话,扭头看向前方,不愿再与慕容惜对视。
看着突然变了一个人的傅景沉,慕容惜好像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把她由内而外凉的彻底。
这才是真正的他。
从前的温柔体贴都是装的,都是装的。
她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小时候我救你……”
“假的。”未及慕容惜问完,傅景沉就作出了回答。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那绑架的时候,你又为什么冒险来救我呢?”
她突然发觉自己蠢的彻底,他都这样对慕容集团了,为什么还会对他有一丝丝的希冀呢?
还是因为绑架一事终究刻骨铭心呢?
谁都不知道在她生死一刻的时候,他的出现对她来说是多么特殊的存在,像是救赎她的神一样。
那一刻,说他是她的光都不为过。
“我设计的。”
平淡的语气说出来慕容惜最不可置信的话。
他亲手撕碎了那道光。
绑架都是假的。
慕容惜一下子忘记了呼吸,身体僵直。
她当时的犹豫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一切都是阴谋,一切都是他所谓的报复。
慕容惜虽然有一丝心痛,但却也觉得释然。
绑架是假的,他于她就没有救命之恩了,以后无论他和她是何处境,她都没有顾虑了。
慕容惜冷静下来,又抓住了傅景沉的衣袖,话语间充斥着恳切,又有一丝讨好的意味,“我知道你复仇心切,也体谅你少年时候生活艰辛,但是,能不能再等几天,先给慕容集团留条退路,等我再查一遍真相,如果如你所说,你要对慕容集团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傅景沉听到了她的话并没有反应,拿着手机的手却紧了紧。
慕容惜就接着说,“我不怪你利用了我的感情,我也能接受,只是,求你宽限几天。”
求你,不怪他利用感情。
刺耳。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
慕容惜听到这话微微晃了一下神,话题怎么突然跳转到这里来了?很快慕容惜就明白了。
傅景沉不喜女人近身,倨傲冷漠,先前的经历都是他装出来的,而现在他自然不希望给了自己时间后自己再缠着他。
于是慕容惜果断回道,“你放心,我以后没有事是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傅景沉听后好像有些不相信,用怀疑的眼光一直盯着她。
慕容惜担心他仍然不放心,“之前对你的喜欢都是因为绑架,我是感动,误把感动当喜欢了。”
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傅景沉听到这话心里不爽到了极点,想到她这话没什么问题他就更烦闷了。
但看着慕容惜恳切的望着他,傅景沉鬼使神差的打开手机聊天框,【计划暂停。】
还未等他发出去,安静的车里就传来一阵铃声,傅景沉心猛地一沉,他已经预料到打来电话的人将要说什么了。
电话铃一直在响,他却不敢接,或许是不敢再慕容惜面前接。
可他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他想,慕容惜只是仇人的女儿,她不配得到他的怜悯。
手机里面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傅总,人没有把握好度,慕容德和陈靓雪都死了。”
慕容惜清晰的听到了一切。
一种恐惧感蔓延全身,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景沉,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她猛地扑向傅景沉抢过他的手机,“你说谁都死了?!”
她的手死死的抓着手机,眼睛似乎要把手机盯出个洞来。
她的眼眶发红,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手机那头没人说话,傅景沉就回答了。
“你爸妈”,傅景沉想,他应该得意的对她说出来,这时应该有报仇的快感,可是,看着这样的慕容惜,他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可他还是强迫自己接着说,“你爸妈太着急来追你,速度太快出了车祸,可惜了,本来你妈应该是跳楼死的。”
无情的话从他口中流出,她突然卸了力,拿出手机打电话,嘴里还宽慰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可手却抖个不停,按了好几次才打通电话,却都是无人接听……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慕容惜疯狂捶打着傅景沉,“傅景沉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傅景沉显然没料到慕容惜会冲上来乱打一发,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慕容惜你别发疯!”
“我疯了才会上你的当!”
正当傅景沉准备制止她时,她却直直的晕了过去。
西陵市中心医院,傅景沉看着病床上的慕容惜,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心底的烦闷出于何处,也无法排解。
他伸手轻轻按了按慕容惜的眼。
这双眼真的很好看,笑起来像是有光一样,就算是他烦闷的时候看到她的笑,心情也会莫名其妙的好起来。
他突然感觉上一次她对他笑过去了好久一样,明明才一夜的时间。
还是烦。
他转身走出了病房。
或许是刺激太大,即便昨夜一夜未眠,慕容惜晕了三个多小时就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医院?
那,那一切是不是都是个梦?
她急切的打开手机,却看到了通话记录,好几个,给她爸爸妈妈打的,都未接。
她的心迅速向深渊坠落,无法呼吸。
像是不死心般,她又打了过去。
接通了!
她欣喜的开口,“妈妈!”
“您好,是死者家属吧,这里是西陵市中心医院,您看您现在有时间吗?过来安排一下死者后事吧。”
慕容惜魂不守舍的走出了病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她抓住了一位护士,问她,太平间在哪儿。
然后她就一直跟着几个护士一起到了角落的一间屋子。
打开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冷极了。
“你是慕容先生和陈女士的家属吧,请节哀。”
护士tຊ一边平淡的说道,一边查看冰柜上面的信息,她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了。
几个护士合力把她的爸爸妈妈抬到了床上。
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的眉毛上都有点冰了。
慕容惜慢慢的走过去,蹲下来,“我想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
几名护士走了出去。
慕容惜抚上他们的眉毛,企图用自己的手温把冰融化。
“爸,妈,你们醒醒,惜惜来了。”
她看着沉睡的二人,始终不愿接受他们去世的事实。
她想把她的妈妈抱回家,却连扶她坐起来都费了好大的力。
她终于绷不住了,抱着她哭了起来,“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