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令傅时浔心头一恸。
伤口又开始刺痛,他额上不禁冒出冷汗。
可身上的痛远比不上心口的痛。
苏杏杳深深看了一眼他墨色的瞳孔,轻声说:“我们以后,两不相欠。”
话落,苏杏杳便滑着轮椅离开。
傅时浔想挽留,可她的背影太决绝、太坚定。
他说不出话。
傅时浔醒后,苏杏杳和傅修文第二天就离开了。
他们去了旅行的最后一站——洛城。
五天后,傅时浔出了院,立刻追去洛城。
……
洛城,泰安古镇。
傅时浔到时,恰逢古镇外的音乐水车转动。
现代的霓虹灯与古意的水车结合,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观看。
傅修文守着苏杏杳,隔着宽宽的泰安河远眺。
自上次苏杏杳差点出了意外后,傅修文便再也不敢离开半步。
他目光从巨大的水车上移开,落到苏杏杳脸上。
“杏杳,这次出来,开心吗?”
苏杏杳转头凝着他:“嗯,很开心,谢谢你替我安排这些。”
傅修文勾起嘴角:“不用谢。”
他又看向远方:“杏杳,我喜欢你。最后这几个月,跟我在一起好吗。”
语气淡淡,像是在在问今天吃什么一般平常。
苏杏杳一愣,看着傅修文线条流畅的侧脸。
其实她早已心有所感。
朋友哪能为她做到这份上?
苏杏杳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说:“修文,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对你只是好朋友的感情,对不起。”
傅修文笑笑,脸上仍挂着淡笑:“我知道了,杏杳。”
他的淡然令苏杏杳莫名有些难受。
“何况,我最多还能活三个月,我一个将死之人,不想耽误你。”
傅修文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苏杏杳的身体状况,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低头凝着苏杏杳的眸子:“杏杳,最后几个月,我会好好陪着你的。”
不远处,准备上前的傅时浔听到他们的对话,脚步顿在原地。
信息量太大,傅时浔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的手不自觉捏紧了衣角,快步走到苏杏杳面前。
“杏杳,还能活三个月是什么意思?”
傅时浔拉住苏杏杳的手,眼里沉痛。
苏杏杳微讶,随即抽出手:“你已经听到了。”
傅时浔如遭雷劈,定在原地。
立在一旁的傅修文面色不善,拉着苏杏杳的轮椅后退几步。
他冷冷道:“傅时浔,虽然上次你救了杏杳,但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苏杏杳垂着眸,没有说话。
傅时浔缓缓站起身,凝着苏杏杳,忍不住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
他心里流淌着愧疚和思念。
“杏杳,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修文,我们走吧。”
苏杏杳不愿抬头看一眼傅时浔。
一见到傅时浔便会想起他对自己的伤害,那些屈辱折磨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傅修文瞪了傅时浔一眼,满是警告的意味。
然后推着苏杏杳离开了。
此刻,身后水车下的游客们发出一阵欢呼。
而傅时浔被留在原地,心里满是凄凉。
……
第二天。
傅修文带着苏杏杳回了海城。
因着袁旻暗中捣鬼,慈善基金会三天两头被查,根本无法开展工作。
所以傅修文安顿好苏杏杳后,便去了公司。
而苏杏杳此刻站在小时候长大的福利院门口,怀念又感慨。
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生活的地方。
这次,真的能够落叶归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