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笋和李厨娘顿时伸手捂住嘴。
她们大悲大喜后,只剩下满满的好奇,心痒难耐间的看向南溪亭。
“我没事,不必担心。”
“这件事,你们谁也不许说出去,就当我快死了就行。”
李厨娘有些天真的刨根问底,“大小姐您想做什么?”
春笋比她知趣些,推tຊ搡了李厨娘一把,“不该你问的别问,听从吩咐就行了。”
李厨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告罪。
南溪亭知道李厨娘没别的心思,单纯的脑子不灵光,遂也没计较,“回去吧,明日若有人找你问话,你就咬死说什么也不知道。”
李厨娘应是,听话的退了下去。
倒是个头脑简单的,没有自己的想法,跟了什么样的主子便会成什么样的人。
……
早朝大殿前,悉数跪了十来个百姓。
那些百姓一辈子没进过皇宫,更别提能瞧见龙颜,此时此刻,全都跪趴在殿前,头都不敢抬一下。
大理寺卿跪地禀告,“回陛下,微臣出去查了一圈,许多百姓都说只看到了五皇子与南大小姐发生了争执。”
元熙帝指腹磨砂着龙椅把手上的龙纹,心里叹了一口气。
傅景轩啊傅景轩,还真是个倒霉蛋,不是在被算计,就是在被算计的路上。
他稳坐这把龙椅二十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识过呢,自然知道他很大可能是被南知行这老东西冤枉的。
元熙帝眯着眼道,“你们几个抬起头来,身旁这位小姐可曾见过,最好给朕老实交代,不然全拖出去五马分尸!”
他们胆儿都要吓破了,一刻不敢耽误的抬起头看向旁边的白婉清。
白婉清警告地看向他们。
几个百姓如丧考妣,脸色惨白,他们不是不想说实话,而是昨晚有人给他们喂了毒,威胁了他们,若没有解药,半月内便会肝肠寸断而死。
不说实话,尚有一线生机,说了实话,只有一个字——死。
遂几人连忙摇头否认,异口同声道,“草民并未见过眼前这位小姐。”
白婉清父女两个顿时松了一口气。
元熙帝眸光一冷,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这回是真动了怒,没想到连这些平民百姓在他面前都敢撒谎!
他垂眼看向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白丞相,冷哼一声。
老东西,给朕等着,回头就把你家粪坑炸了!
片刻,元熙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走下来一脚朝着傅景轩踢了过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畜生啊!往日里你做下多少混账事,如今竟然还敢当众将南爱卿的爱女打杀了去,朕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来人,将这畜生拉出去狠狠杖责二十大板,给朕狠狠地打!”
南知行顿时有些不服气,怎么才二十大板?
虽然南溪亭贱命一条,但是方才他也说了是爱女,才只罚了这么点,他的老脸哪搁?
总是畜生畜生的叫傅景轩,也没见哪回罚他是动了真格的。
“陛下,老臣不服……”
南知行刚想在争取一把,只是刚开口,元熙帝指着傅景轩的手指突然微微颤抖了起来,紧接着,九五至尊在众人面前,两眼一翻,身子摇摇欲坠的往下倒去。
看着竟是活活气晕了过去!
“陛下!!”
大殿乱作一团,南知行黑着脸没再说下去,这人都感觉快厥过去了,他总不能硬把元熙帝弄醒,让他主持公道吧。
最终,元熙帝两腿一伸,被太监们抬回了紫宸殿,傅景轩则被拖出去行杖。
傅景轩心里那个气啊,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虽然他皮糙肉厚被打习惯了,但是依旧挡不住他怨气冲天。
从小到大,他不知遭了多少算计,挨了多少罚。
甚至频频有杀手在暗处虎视眈眈,只等取他的项上人头,他担心受怕的长到七岁,整日彷徨不安。
直到后来他得了提点,不再用功学习锋芒毕露,反而到处惹事成了大渝赫赫有名的皇二代,暗杀才减少了一些。
但层出不穷的算计还是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飞到他头上。
麻麻了个窦奶奶。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傅景轩手脚并用从杖责的长凳上爬起来,“老子没错!”
下一秒,行杖的禁军一把拎住他的后脖颈将其按了回去。
啪!
板子紧跟着落在他屁股上。
“啊!!!!”
这一板子,直接将他反抗的气势打没了影。
傅景轩的惨叫响彻整个大殿……行杖的禁军听到惨叫声心里都麻了,他得皇上吩咐,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
但是……傅景轩叫的一声比一声惨。
二十板打完,仿佛要了他半条命似的……
而此时此刻的南溪亭还不知道有人因为她的假死被打了二十大板,正满怀期待的等着夜幕降临。
马上就能吃到花婶做的麻辣烫了。
南溪亭小鹿似的杏眼眨来眨去,希望下一次睁眼就能看到沈延舟的大长腿从窗牖处跨进来。
想到这里,南溪亭不由得回想起了昨晚做的美梦。
咳咳……
本来她是想着自己能拥有大长腿的,结果入睡后竟然梦见的是沈延舟的腿,梦里的场景让南溪亭小脸一红。
她坐在榻上,晃了晃脑袋,仿佛这样就能将脑子里的东西晃没。
梦里,沈延舟清隽身影立在她面前,身披红黑外衫,两肩玉穗轻垂,凛然贵气倾泻而出,琥珀星眸垂眼看人时,如一汪清冷的泉水,让人心中不由自主激起一层波澜。
每个细枝末节她好似都记得清清楚楚。
南溪亭顿时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阿弥陀佛……
她急忙找了个借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就好比大大大前天她梦见自己啃着的鸡腿突然变成了一个美丽的仙女,然后说可以实现她一个愿望。
她许下愿望:成为世界首富。
嗯,当然,她醒来发现自己仍然是个穷鬼……
这时,窗牖处动了动,响起手指敲击的声音,砰砰两下,南溪亭回过神,心下惊讶。
一夜没见,沈延舟变礼貌了?
南溪亭站起来将窗户口打开,徐时的脸映入眼帘,他憨厚一笑,“大小姐,这是主子命属下带给您的。”
徐时将手里提着的檀木食盒递给南溪亭。
心里直叹,他家主子在战场上可是被奉为杀神一样的存在,那双手从来都是提刀提枪,这么多年来不知取了敌将多少项上人头,如今却在厨房拿着菜刀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