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诃拍了拍楚言丞:“好了,阿姝还在等你,去准备吧。”
楚言丞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
……
婚礼进行曲响起,大门打开,林令姝挽着林天诃一步步走上红毯。
到楚言丞面前,林天诃将林令姝的手放在他手里:“阿丞,我就把我女儿交给你了。”
“如果你敢欺负她,背叛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楚言丞一颗心悬在嗓子眼,满脑子都是如果警察没有发现埋伏……该怎么办?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转身和林令姝看向牧师。
“林令姝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楚言丞先生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不离不弃,一生相随吗?”
林令姝笑的幸福:“我愿意!”
牧师看向楚言丞:“楚言丞先生,请问你愿意娶林令姝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不离不弃,一生相随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可楚言丞看着林令姝,却沉默了。
等了几秒,林令姝皱起眉:“阿丞?”
楚言丞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暴露的时候。
他深吸了口气,正要回答:“我……”
砰!
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跌跌撞撞跑进来,慌张喊道:“大哥不好了……条子,条子上山了!”
屋内所有人脸色一变,唯独林天诃从容不变色:“慌什么?我怎么没听见爆炸声?”
那人回答:“条子没走那两条路,从后山上来的!”
林天诃骂了句,起身掏出了枪:“找死!所有人,准备跟我干!”
“是!”众人纷纷掏出枪对准了门口。
楚言丞心里松了口气,但又没完全放下。
他松开林令姝,上前到林天诃身边:“爸,我也……”
林天诃却推了他一把:“你马上带阿姝离开,仓库里有我给你们准备的车!”3
楚言丞眼神微暗:“不行爸,我不能扔下你和所有兄弟。”
林天诃还要说什么,但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谢川游带着一队警察举枪逼近,很快将整个别墅都包围。
隔着敞开的大门,两方人枪口相对。
以谢川游为首的警察站在红蓝相间的灯光中,脸色凝重。
谢川游通过扬声器大喊:“林天诃,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下武器投降,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屋里一片沉寂中,林天诃沉声笑了两下。
“谢队长,你以为我今天敢在这里给我女儿举行婚礼,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说着,他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楚言丞忽然有种不安,一侧头,就见那人竟从紧闭的房间里拉出一个女人。
他呼吸一窒,心脏骤然像被握紧。
而外面的警察们也都纷纷变了脸色——
被绑着双手的女人……竟然程轻虞。
此刻她被堵住了嘴,脸色苍白,模样凌乱。
而在她的胸前,赫然绑着一枚炸弹!
谢川游看向身旁副队:“这是怎么回事?人被绑走医院为什么没有通知?”
副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因为他的确忽略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林天诃拿出炸弹引爆器,对谢川游大喊:“谢队长,马上把你的人都撤了——否则,我立马就杀了她!”
程轻虞被抓着一只胳膊,但仍奋力地挣扎着,冲谢川游摇头。
谢川游凝重地看着,久久没有下令。
程轻虞挣扎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寻到机会吐出嘴里脏布,她不顾一切地喊道:“谢川游!不要忘记你当初在国旗下的宣誓!”
——入职警察的第一句宣誓,就是。
“我宣誓:矢志献身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为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安宁而英勇奋斗!”
所有警察的心皆是一震,就连楚言丞也不例外。
他看着程轻虞的背影,冷汗从颊边落下。
如果他冲过去挟制林天诃,顺利夺下引爆器的成功率有多大?
他紧攥的双手开始不自主地发抖。
而林天诃骂了句,转身朝程轻虞走去,要亲自抓着她。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碰到程轻虞的那一瞬,程轻虞竟挣脱了手铐,两只手腕血迹斑斑地从背后伸到前方,快准狠地勾住了林天诃的脖子。
“小虞!”
“程轻虞!”
谢川游和楚言丞同时出声。
程轻虞死死扼住林天诃,另一只手掐着他捏着引爆器的手。
不知怎么爆发的力量,林天诃竟不能抗衡。
他狰狞地开口:“程轻虞,你想死吗?”
程轻虞的眼里是视死如归的坚定:“只要能抓到你,我死了也值!”
谢川游和楚言丞立刻察觉到不对,同时朝她动身。
“小虞,不要做傻事!”
“程轻虞,你要干什么?!”
可都来不及了。
别墅后就是一处陡峭的悬崖,程轻虞用尽最后的力气挟持着林天诃冲出别墅后门,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楚言丞心跳漏了一拍,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程轻虞!”
然而他的手落了空,没有抓到任何。
而程轻虞望向他的最后一眼,他看见她嘴唇启合。
“……活下去。”
“嘭——!”
炸弹在山崖下爆炸,火光冲天。
楚言丞被巨大的冲击撞飞,重重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