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月清怔了许久,才低头打开手机,输入。
“我在律所前台。”
微信界面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才终于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临时出去见了委托人。”
贺月清看到这条信息,抬头发现前台仍在微笑注视着自己。
她下意识地扬起体面的笑容,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在经过大楼侧面的垃圾桶时,贺月清停住,然后扔下柠檬挞,头也不回地离开。
祁白深很晚才回到家。
贺月清坐在床的一侧,翻动着手里的案宗。
等祁白深迅速地洗漱好,在床的另一侧躺下,她才出声:“周五我妈生日,你记得抽出时间。”
贺月清很久都没听见回答,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有在听吗?”
“嗯。”
祁白深这才冷漠地应了一声。
贺月清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此刻都成了蚂蚁,不断地在噬咬她的心。
两人虽躺在一张床上,她却能很明显地感知到,两个人的心此刻隔得很远很远。
周五下班,贺月清特意发了信息给祁白深。
“记得准时到。”
“好。”祁白深的信息姗姗来迟。
见他答应,贺月清才打车去了宋母家。
宋家是个单亲家庭,宋母一个人撑起了全家。
“你二姨和表妹来了。”宋母往贺月清身后看去,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小程没来?”
贺月清没回答,沉默地进了门。
宋二姨听见动静,立即一推身边的女儿:“宋甜甜,去打声招呼,你姐夫是大成的合伙人,你找工作还要靠你姐夫呢。”
宋甜甜磨蹭地过来,立即嚷嚷道:“姐姐一个人回来的!”
宋二姨瞬间拔高音量:“不会是吵架了吧,也是,结婚五年还生不出是容易有矛盾。”
贺月清闻言,眉头随即皱起,正想开口,却被宋母给拦住了。
“不说了,边吃边等。”宋母警告地一瞥贺月清。
贺月清只得将那话往下咽。
饭桌上,她无数次期待着,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可直到亲戚们离开,祁白深都没有出现。
宋母拧着眉头看向贺月清:“我给你的药有按时吃吗?怎么还没怀上?”
贺月清无奈至极:“怀孕哪有这么简单?”
宋母却不依不饶:“下周去见我给你约的医生,你要知道,没有孩子的婚姻是没有未来的。你总不会想着人老珠黄了,还靠爱拴住小程吧?”
贺月清一时无言,只觉得心口似被大石重重压住般窒息。
她出了门,便给祁白深打电话。
好一会儿,那边才接。
“你在哪?”贺月清捏着手机,声音疲惫。
对面一阵沉默,好一会才说:“不好意思,我在忙。待会过来。”
贺月清只觉得荒唐。
“你不用来了。”她径直挂断了电话,深吸口气才压抑住内心的酸楚。
没一会儿,手机又是一震。
贺月清打开微信界面,却是许申申发来的链接。
她点开链接,视频内容是祁白深接受采访的花絮。
“听说程律师结婚已有五年,那么用一句话形容您的婚姻,会是什么呢?”
祁白深思考片刻,不再犹豫。
“是合同。”
“哈哈,程律师真会说笑,婚姻怎么会是合同呢?”
祁白深却依然严肃。
“当激情退却,婚姻里就只剩下了责任。以责任为约束的东西,可不就是合同吗?”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我现在只可惜,这纸合同没有截止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