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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长廊,路过供月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拱桥,桥下是观景湖。
  踏上拱桥后,慕容婳的余光中,瞥见有一人凑近了自己。
  一回头,便瞧见一身着浅妃色刺绣襦裙,鸭蛋脸、丹凤眼,脖颈上戴着串赤金璎珞。
  二房怜姨娘所生的年纪稍长的那位庶女,慕容朝。
  慕容昭身旁跟着的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慕容晚。
  慕容晚与慕容朝生得有四五分相似,只是慕容晚比她温柔几分。
  慕容朝一向同慕容雪落交好。
  慕容婳挑了挑眉,扫了眼一旁的观景湖。
  果不其然,下一刻,只见一只手朝着她推开。
  慕容婳侧身迅速躲开,并贴近了慕容夫人身后。
  紧接着,便听见慕容雪姣发出了一声尖叫。
  众人寻声望去,便瞧见慕容雪凝与慕容雪姣一同翻出栏杆摔进了观景湖。
  好在是观景湖,湖水不深。
  慕容雪凝惊呆地从池塘站起来,衣裙上尽是泥水,发髻松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容雪姣一脸泥水的从池塘里爬起来,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一旁丫鬟们很快便将二人扶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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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儿,方才发生了什么?”慕容夫人一脸心疼地握住慕容雪凝的手问道。
  慕容雪凝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后,她方才隐约中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却没看清楚动手之人是谁。
  妩姨娘揽过慕容雪姣问道:“姣姣,这是怎么回事?”
  “姨娘,方才有人推了长姐和我。”慕容雪姣抽噎地回答。
  慕容朝心中一紧,不敢看慕容雪凝。
  慕容雪凝是慕容丞相的心头肉,她若是出了什么好歹,慕容丞相定然要扒了她一层皮。
  慕容晚侧目看向慕容婳,祈求慕容婳放过慕容朝一回。
  慕容婳只是回以慕容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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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曼姨娘给了慕容婳一个眼色后,开了口:“我方才隐约瞧见是谁动的手。”
  听闻此话,慕容朝的心里越发恐惧。
  慕容晚心中亦是担忧。
  韵姨娘看着曼姨娘的神态,心中隐约不安。
  慕容二夫人的目光落在慕容朝身上,随后又迅速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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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慕容夫人问道。
  曼姨娘并未直接作答,而是看着慕容婳,询问道:“动手之人在二小姐左侧,二小姐方才也看见了呢。”
  闻言,众位女眷的目光顿时又聚集到慕容婳身上。
  曼姨娘此举是故意卖慕容婳出气一个人情,无形中也给慕容婳树了敌。
  好人尽让曼姨娘做了。
  好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丹春看了眼曼姨娘后,便垂下了双眼。
  最终,慕容婳抿着唇,说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只瞧见动手之人的衣袖是妃色。”
  今日身穿妃色衣裙的只有慕容朝与慕容雪落。
  方才走在慕容婳左侧的人也有慕容朝与慕容雪落。
  慕容雪落顿时便明白动手之人是慕容朝。
  下一瞬,慕容雪落立刻将慕容朝卖了个干净,她道:“我方才也瞧见了,正是二堂姐动的手。”
  三位证人,慕容朝的罪名足以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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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朝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雪落,她怎么也想不到,慕容雪落为了自保,竟然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
  慕容婳嘴角微勾,今日过后,慕容朝与慕容雪落必然心生嫌隙。
  慕容二夫人神色平静,似乎毫不意外。
  倒是她身旁的怜姨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慕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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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慕容二夫人看向慕容夫人,说道:“是我管束不严,嫂嫂,此事任由你处理。”
  慕容夫人回忆了一下方才众人的站位,后宅院的阴私争斗她不是不知道。
  况且,慕容雪落与慕容朝交好她也是知晓的。
  慕容雪落一向亲近慕容雪凝,因此慕容朝自然不会对慕容雪凝下手。
  至于慕容雪姣,生性胆小、体弱多病,常年宅在院里,又怎会与慕容朝结怨。
  最后,慕容夫人又想到事发前后,慕容婳的位置的变化。
  思索之间,慕容夫人很快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慕容朝的本意是冲着慕容婳去的。
  慕容夫人倏地脸色冷了下来,当着她的面也敢如此欺辱慕容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慕容夫人沉声道:“慕容朝,去祠堂跪上一天一夜,且手抄《女戒》一百遍。”
  随后,慕容夫人带着慕容雪凝离去。
  其余人等也跟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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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荷院。
  茗诗正在院中伸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不止茗诗,旁的丫鬟也是一副刚醒的模样。
  见慕容婳归来,茗诗一怔:她不应该还未醒吗?
  慕容婳并未理会茗诗,径直进了屋。
  丹春则是皱着眉头盯着茗诗。
  如烟站在丹春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茗诗自然认得丹春,霎时间吓得浑身发颤。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见丹春说道:“青荷院真是反了天了。”
  茗诗下意识便朝着丹春跪了下来。
  “自今日起,我便是青荷院的掌事。”丹春扫了一圈院落里的丫鬟们,说道:“一侓过来集合。”
  慕容婳坐在屋内,透过窗杦,侧目看了眼丹春的背影。
  有丹春掌事,青荷院的丫鬟嬷嬷们,日后必不敢再偷奸耍滑。
  慕容婳视线转到茗诗身上,又很快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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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春看着眼前眼前懒散的一众人,今日她势必需要杀鸡儆猴。
  那么,这只鸡就只能是茗诗了。
  丹春看向一旁跪着的茗诗,质问道:“身为嫡出二小姐的贴身丫鬟,你竟敢如此懒怠,是谁给你的胆子?”
  “奴婢知错了,求丹春姐姐饶我一回。”茗诗忙不迭地开始磕头。
  “杖责二十,自今日起,你无需再进房伺候。”丹春毫不理会茗诗的认错。
  一旁的丫鬟嬷嬷们皆是瑟瑟发抖。
  丹春出自松林居,她的态度也表明了南康郡主的态度,南康郡主再为慕容婳撑腰。
  随后,丹春朝着屋内的方向询问道:“二小姐,余下的人,您打算如此处置?”
  慕容婳起身慢悠悠行至门口,出声道:“近日你们收了不少贿赂,一心真的可以侍奉二主吗?”
  慕容婳的嗓音平静,似乎并未任何威慑。
  紧接着,慕容婳又说道:“收了贿赂的自己站出来认错,倘若不然,所有人一律在烈日下自此刻站到天黑。”
  五月底的烈日,晒上半日便足以脱皮。
  丫鬟与嬷嬷们面面相觑,却无一人站出来。
  “既然无人站出来,那便一起发卖了吧。”慕容婳轻飘飘地开口。
  连坐是最好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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