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古竹周身气流涤荡,涛涛剑意卷起满地金黄,瞬间凝出数条金龙,呼啸着朝曲江派众人攻去。
曲江派众人正欲挥剑防守,却被金龙卷在半空,澎湃的剑意在他们身上划出数道剑痕,破碎的衣角如落叶般片片掉落,落了满地。
良久,待金龙褪去,众人掉落在地,各个衣不蔽体,发丝凌乱。
围观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对着几人指指点点,笑的前仰后合,好不夸张。
冷月心提起裙摆,小心翼翼的绕过众人,小跑到古竹身后。如玉的手指勾住对方浅蓝的衣角,目光楚楚动人,半是崇拜半是爱慕的看向他,直要把人融化。
见地上的人爬了起来,古竹下意识抬手护住身后之人。"诸位多有得罪,但这位姑娘,恕在下今日不能让你们把她带走。"
武汉阳一手紧紧攥住想要松掉的裤腰,一手剑指古竹,怒吼道:"小子,你确定要为了个女子得罪曲江派?"
古竹下巴微抬,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在下行事,不分高低贵贱,只在乎心中道义。"
武汉阳暗自咬牙,眼底满是凶狠。"好呀,有本事你留下姓名,来日我们必当清算!"
冷月心忍不住抓紧古竹手臂,见他望来,担忧的摇了摇头。
古竹目光温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随后转过头去,对着众人朗声答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枢门古竹是也。"
"好,古竹是吧,你给我等着!我们走!"武汉阳话虽说得硬气,但逃跑的速度确实一点不慢。他朝周围使了个眼色,飞快的带着手底下人灰溜溜的跑走了。
等人散去,古竹这才转过身,低头询问身后女子情况。"姑娘可有大碍?"
冷月心娇柔的向他行了一礼,一低头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
"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若非如此,只怕望舒今日难逃此劫。"说完她抬起被吓得发白的小脸,眼眶微红,泪珠悬在眼中迟迟不肯落下。
"日后他们若是再来找我也就罢了,若是因此连累了公子,望舒万死也难辞其咎。"
古竹见状,心中顿时生出无限怜惜。他抬手握紧对方臂膀,目光坚定的说道:"姑娘莫怕,我会保护你的。不如你跟我回天枢门,若他们再敢来找你的麻烦,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冷月心见目的达到,心头微松。但面上还是故作为难。"这……"
古竹只当她不愿牵连自己,因此劝慰道:"姑娘不必忧心,我们天枢门上下都各个热情好客,你去了指定喜欢。"
"如此,就叨扰贵派了。"冷月心嫣然一笑,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说道:"对了,在下是凌霜剑派韩望舒,古公子若是不介意,可以直唤我名字。"
古竹将她的名字放在心中细细品味,莫名多了几分缱绻。"望、舒?"
之后回天枢门的路上,古竹询问那群人为何会抓她。
冷月心水润的眼眸中亦盛满了疑惑,她摇了摇头道:"我跟曲江派并无多少关联,上一次见还是在三月前凛风堡老太爷的寿宴上。"
古竹皱眉问道:"当时可有发生何事?"
冷月心恍然道:"好像是曲江派掌门之子死在了宴会上,我听说是无常殿的霍心下的毒手,当时还因此死了不少人。"
"难怪一个多月前曲江派举办了葬礼,原来竟是张真源死了。"古竹沉思片刻,继续说道:"可是这跟你并无多少关联,他们为何一定要抓你呢?"
"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张真源的死,是跟我走出的宴会厅的缘故吧。"冷月心轻叹一声,精致的眉眼间沾染上淡淡愁云。
"当日在宴会上……"她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对方,唯有将中间张真源与她在假山石处的经历隐去。
闻言古竹也是一阵唏嘘,"韩姑娘此番当真是无妄之灾,这曲江派因为张真源的死迁怒于你,只怕是不能善了。不如我趁早送你离开水云城如何?"
冷月心却仍是一阵后怕,"可是曲江派既然发现了我的踪迹,又怎会轻易放我离开?倒不如去信给我哥哥,让他多派些人来此接我,如此还稳妥些。"
说着她半是撒娇,半是哀求的看向对方,"只是在我哥哥没来的这段时间,还要劳烦阿竹多多关照,好不好嘛~"
一声阿竹,叫得古竹半边身子都酥麻了,一颗心犹如被泡在盛满美酒的蜜罐里,满是酣甜的醉意。"好,你就在天枢门安心住下,我定会护你周全。"
冷月心一展笑颜,娇媚如花。"谢谢阿竹~"
如此当天晚上,她便顺利的住进了天枢门的枕星阁。
入夜,冷月心梳洗完毕,慵懒的坐在书案上,抬出写着什么。右手边一只白鸽乖巧的卧着,时不时看看她再看看窗外的星空,甚是安逸。
昏黄的烛火映在她脸上,勾勒出她姣好的容颜。褪去白日里故作柔弱的模样,此时的她目光平静从容,偶尔抬眸间锋利尽显。
半晌,她将写好的信装进绑在信鸽腿上的竹筒中,白嫩的手指轻轻揉了揉信鸽的脑袋,然后彻底放飞在夜空中。
既然李慕寒不在,这天枢门的钥匙就只能她亲自去取了。
另一边曲江派内,张庭听了武汉阳禀报,心中也是一阵气恼。"天枢门,古竹,好得很!逞英雄竟然跑到我曲江派的头上了,还真当我会怕了陌殇离那个老东西,既如此我们走着瞧。"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管家白岸适时上前一步,俯身说道:"掌门,上午收到来报,说天枢门的小弟子曲威平,两日前在九江流域溺水失踪了。"
闻言张庭眼睛一亮,忍不住抚掌笑道:"好啊!正愁该如何对付他们,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我们切看看,陌殇离是选择救助自己的小弟子,还是选择庇护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