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在庭停下,云容容再次欺身上前。
吻从唇边滑落到耳畔又到脖颈……
床很窄, 穆在庭一手后撑支撑身体,一手虚虚护在云容容腰间,防止她掉下去。
乡间的夜晚很静谧,窗外的蛙叫虫鸣仿佛蛊惑人心的咒语一般,让他沉入绯色的旋涡。
某个遥远的不知名的夜晚,他也曾想象过这样耳鬓厮磨的场景,可是真的到了现实中,又有种恍惚的不现实感。
他骨节分明的手在几番纠结拉扯后,终于轻轻附上她的后背……
颈间滚烫的气息消失,云容容压制着急促的呼吸,说:“快把我推远点……”
穆在庭疑惑与她对视。
云容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躺在床上休息,本就只套了一件长袖T恤,她反手撩起一半,露出平坦的小腹,僵持片刻又吃力的把衣服套回去,仿佛在跟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
“女人不能太主动啊妹妹!”
云容容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让穆在庭瞬间清醒。
“怎……怎么回事?”
“你粉丝上了我的身……” 云容容费力解释,拉肚体虚手上的力道僵持不住,长袖T恤被从头顶掀掉。
看着仅穿了一件运动内衣的云容容,穆在庭本能想找东西给她披上。
“别找了,我头发里面有根红绳,拿下来!”
云容容的手死死抓着床沿,控制自己下一步动作。
穆在庭站起身绕到她身后,小心又笨拙的拆掉马尾辫,柔亮的黑发倾泻而下。
从发丝间找到红绳抽出来。
“绑住食指,用力拉紧!”云容容催促。
穆在庭紧张照做。
“用力……”
“再用力……”
哗啦……
来送药的李导,推开门见到这儿童不宜的场景,药盒掉了一地。
他连忙捂住眼睛退出去,临关门还不忘念叨一句:“继续用力……”
云容容与穆在庭转回头对视,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她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此刻两人仍保持着对坐的姿势,轻微红肿的嘴唇和褶皱的衣领,无一不暗示着刚才切实发生的疯狂。
昏黄的灯光覆在两人身上,仿佛一层月晕。
一个乌发落肩,面若银盘,皎洁撩人。
一个侧颜挺秀,眉眼清澈如雾,眼神深情纯粹。
咳……
云容容轻咳了下,以缓解内心莫名躁动的情绪。
她低头去拿手边的上衣,穆在庭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转过身。
“药在桌上,记得按时吃,有事给我打电话。” 穆在庭扔下一句,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见他走了,云容容方长舒一口气。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附身,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可是,为什么呢?
她背着手在在房间里巡视着,见没什么异常,又踱去院子中,直到不经意扫过大门上的钟馗像,她摸着下巴对着钟馗像反复看了很久,最后将画像撕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几人腰酸背痛艰难起床,一出房间门惊讶的发现,昨天还病恹恹的云容容,此时已穿戴整齐,神采奕奕的坐在长桌前,桌上摊了张白纸,她正拿着笔认真专注的描画着。
穆在庭手里拿着毛巾,凑过去看她的画,歪头思索了半晌:“超级赛亚人?”
云容容停笔,抬头给了他一记白眼:“有没有文化,这叫钟馗!”
嘴里叼着牙刷的周杞也凑过去:“师傅,说实话,你这画的还不如我,好歹我有水彩画水平,你这充其量叫简笔画。”
云容容拿出前一晚撕下来的钟馗像,比了比说:“不像吗?”
“不能说不像,只能说这两幅画没有一点关系,师傅,你干嘛画钟馗?”
“少师傅师傅的,我可没收你当徒弟。”
“你画钟馗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穆在庭凝眉问道。
周杞一听昨天,嘴里含着泡沫,抻头过来八卦:“昨天怎么了?”
穆在庭和云容容不由相视一眼,又同时尴尬错开视线。
“昨天被鬼上身了,我检查了下这间院子,觉得这副钟馗像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三个声音异口同声问。
原来是刚出房门的李导,也加入提问队伍,围在云容容身边。
最后出来的陆歆然,来回走了几次,不明白他们在讨论什么,也不愿主动加入,只觉得这个节目组似乎每个人对云容容都很不一般。
从前她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心,但在这里似乎完全被排斥在外了。
云容容托着钟馗像,解释道:“钟馗像在民间通常用来做辟邪的门神像,但实际上就跟春联一样,主要是图个吉祥,并没有真正辟邪的作用……但这一幅是手绘的……”
“师傅,你是说印刷的不灵,手画的才灵?”周杞立马展现自己的勤奋好学,抢答道。
云容容却白了他一眼:“丹青先生画的才灵。”
预判到李导又要问丹青先生是什么,她省的费事继续解释:“在古tຊ代道法兴盛的时候,道士和丹青先生就像剑客和铸剑师的关系一样,丹青先生绘制或铸造的注入法力的神像,雕像或法器等,是道士做法的重要支撑,两者可以说是共生的关系,现在想想还挺浪漫的……后来随着道法衰微,真正的丹青先生越来越少了。”
“那师傅像你这么厉害的……是吧?你的丹青先生是谁啊?”
云容容拿起自己的“超级赛亚人”,没好气的回答:“现在都产业细化了,我们有专门的丹青供应商,集中采购,包邮到家!”
“云老师,那这幅钟馗像到底有什么不妥?”李导引回正题。
“真正的丹青先生作画的时候,要严格按照笔势走向,顺法而画,但这一幅的话,是逆画的,所以,辟邪变招鬼。”
云容容的声音陡然严肃,引得李导一阵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