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师父的那句话,应彩霞终于明白,那把短剑就是梦中的飞虹宝剑,怪不得用起来如此得心应手。此刻她已来不及多想,为什么这把宝剑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幻中,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到师父那里的。反正现在在自己手上。师父说它能辟邪镇魔,应彩霞觉得是真实的。她能感觉到一剑在手,豪气干云的冲动。
应彩霞回到钱江市自己家里,拿上飞虹宝剑。然后马不停蹄往天宁市飞去。
到了宾馆里面,应彩霞发现很多人在收拾昨晚被自己损坏的东西。人们看见她又来了,一个个显得又恨又怕。
肖月蟾因为一夜没睡,此时还在房间休息。
应彩霞不理会那些人怨嗔的眼光,径直往肖月蟾房间走。
“小霞姑娘,”乌君洋发现应彩霞的神色不正常,赶紧出来挡住她的去路,“小霞姑娘,肖教授昨晚没睡好,正在休息。现在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你管得着吗?”应彩霞头也不回地说。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肖月蟾同归于尽。
“这样不好吧,你总得让他休息一下啊。”乌君洋追上去还想阻拦。应彩霞“唰”地一声抽出了飞虹宝剑。
乌君洋很清楚应彩霞虽然今世也只是个凡人,但那把飞虹宝剑,嘿嘿,实在吓人得很。自己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不敢强行阻拦,只好把路让开。
但她当然不愿袖手旁观,于是悄悄跟在后面。
此时应彩霞一心一意只要杀肖月蟾,其他的事全都不放在心上。也不在意是否有人跟踪。走到肖月蟾的房门口,应彩霞用飞虹剑轻轻一削,门锁早碎了。
应彩霞径直往里面走。看见肖月蟾和衣趟在床上,睡得正香。
“肖月蟾!起来!”应彩霞大声喊。
肖月蟾迷迷糊糊中看见是应彩霞,赶紧坐起身来,迷惑不解地看着应彩霞,问道:“阿霞,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答不答应停止‘月亮船’计划?”应彩霞此时好像换了一个人,根本不像以前肖月蟾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应彩霞。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把短剑,看上去像是一把玩具宝剑,神色凌厉,满脸杀气,让肖月蟾感到不寒而栗。
“阿霞,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咱好好说行吗?”肖月蟾试图安抚应彩霞的情绪,先让她冷静下来。
“答应还是不答应?”应彩霞厉声喝问。
肖月蟾知道她此时已经失去理智,跟她讲什么都tຊ已经没有用了。她这咄咄逼人的一声喝问,倒激起了肖月蟾的怒气。心想我们只是观念不同,你何苦逼人太甚!我已经一步步的忍让,你却还要得寸进尺,谁也不是泥塑木雕,都有脾气和尊严。
肖月蟾冷静地看着应彩霞一字一句地说:“抱歉,恕难从命!”
“彩云追月,永不言弃!”
应彩霞突然像念经一般高喊了一句,然后一声“杀!”将手中宝剑刺向肖月蟾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叮”地一声,一粒小石子击中应彩霞的宝剑,宝剑略偏了一偏,然后直接扎进肖月蟾的胸口。
“阿霞,你疯了?”肖月蟾目瞪口呆地看着应彩霞,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自己下狠手,更不相信那把看上去像玩具般的小剑,竟能轻轻松松插进自己的胸膛。
这时应彩霞突然又好像换了一个人,她无限深情地看着肖月蟾,温柔地轻声说:“大月,咱们一起回家!”说完,随手把剑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两个人同时倒在了血泊里。
乌君洋看着眼前的场面,痛苦地摇了摇头,口中说了一句:“真是一对生死冤家。”然后抱起肖月蟾就往房间外面走,边走边对走廊上围观的人说:“还不快叫救护车!”
走廊的尽头,乌君洋看见一个老太婆走过来,正是关颖。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乌君洋恶狠狠地瞪了关颖一眼,自顾抱着肖月蟾往电梯间走。
人们惊讶地看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太婆抱着高个子肖月蟾,健步如飞地走进电梯。
关颖则快步走进肖月蟾的房间,抱起应彩霞的尸体,一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应彩霞因为决心赴死,那一剑正中心脏,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肖月蟾由于乌君洋出手相救,手中弹出一粒小石子,打中应彩霞的飞虹宝剑,剑尖偏了一点点,没有直接刺中心脏,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依旧生命垂危。
乌君洋知道,靠现在的医疗水平,就算能把肖月蟾救回来,他的身体也会受到重创,就算能够治愈,以后恐怕也会十分虚弱。最重要的是,等救回肖月蟾,他的“月亮船”计划也就来不及实施了,九星连珠还剩下短短几个月而已。而且其身体状况到时也上不了月球。
但她知道被人称为“神医”的老对头关颖并非浪得虚名,她有一丸神药,名叫“续命丹”,那是用千年山参、万年灵芝外加几味极名贵的中药材结合特定的节气,通过异常复杂的工序经过几年的时间方才练成的。这么多年来也就用过一回,就是给钟垚。那是因为关颖看出钟垚跟竹林小居有比较深厚的缘分,也看出钟垚虽然比较好色,但人品还不算坏,所以才给他一粒,救了他的性命。
乌君洋知道,只有关颖的续命丹才能救回肖月蟾的性命,并且可以让他很快康复。
可是她是自己的老对头,肖月蟾又是她授意徒弟杀的,怎么可能为他拿出救命的丹药?自己该怎么办?
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偷。
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太好听。不过乌君洋从来不在乎名声,她只在乎好玩。
以前比这难听得多的事也干了,被骂老贼又不是头一回,还能怎么样,自己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乌君洋心里最清楚,肖月蟾是个大顽主,堪称天地头号大玩家,没了他这个混世魔王,这世界就真的不好玩了。那些尘封已久的遥远故事,他此生并不记得,乌君洋却还记得若干,尤其是上次去月亮,自己功力大增,那些成年往事更加历历在目。那是多么让人神往的岁月。以后要是去了“牛娃”,大家还能接着玩。
所以必须得救他,为此再当一回小偷又何妨?
乌君洋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她事先去竹林小居踩了几次点,大概摸清了门路。好在平时小居里面都没人,老东西经常外出,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有时甚至几天不回。徒弟吴蓉吃完早饭就要去几个温室,再去避难所,不到傍晚不会回来。
唯一麻烦的是不知道续命丹藏在哪里。只能慢慢翻找了,关颖的房间和静室自己也已调查清楚,还有个药材间,总共就几间房子,应该不难找到吧。
乌君洋艺高人胆大,趁着关颖不在,吴蓉去了温室,大白天就闯进了竹林小居。
谁知道关颖在小居内设了机关,只要有陌生人闯入,会自动向自己报警。她赶紧赶回小居。
“老贼,出来吧!”关颖在屋外喊了一声,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所以不能在屋里面打。
乌君洋知道自己暴露了,她也不怕,交过无数次手了,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老贼,到老了还是贼性不改,又想偷什么东西?”关颖开口就骂。
“明人不做暗事,想借你的续命丹用用。”乌君洋干脆明说了。
“做梦!你要是真对他好,就该教他收收心,让他早日走上修行正路才对。”关颖在宾馆看到乌君洋就知道不好,有她在,应彩霞没那么容易得手。
“正路邪路还不都由你们说了算,条条大路通罗马,哪来的正邪,只有不同的道路,每条路有每条路的风景,何必强求走你们那一条路。你今天要是把丹药给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咱以后山不转水转,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能还你个人情。”乌君洋有求于人,还是想好好商量。
“多谢了,你的人情咱消受不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关颖一口拒绝了乌君洋的请求。
“你是一定不肯给了?”乌君洋斜着眼看着关颖。
“怎么着啊,偷窃不成还想强抢吗?”关颖一脸轻蔑地说。
“我今天是志在必得,你要是不给,信不信我把你的小居和几个温室夷为平地?”乌君洋邪性上来,准备出手。
“好,好,倒要看看你这么多年不见,功夫有没有长进!”关颖不动声色,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乌君洋的一举一动。
乌君洋是有备而来,早已想好了各种应对方案,有A计划,自然就有B计划。既然被发现了,她要采用调虎离山的策略,好找机会回来偷药。
她出手就是一记掌心雷,这是道家的常用招式,虽然很平常,其实威力不小,被打中不是闹着玩的,躲开是最佳选择。只听一声巨响,人已经借势退出几十米外,奔向一个药材大棚。一边高声喊道:“续命丹给不给我?不给我就毁了你的药材大棚!”说着已经靠近大棚,作出要摧毁药材大棚的架势。
“续命丹是不会给你的,药材大棚你想毁就毁,那都是救人性命用的,你敢毁了自有你的因果。”关颖已经追过来,远远地站在乌君洋对面。
乌君洋一看关颖不买自己的账,狠一狠心举手转身准备向药棚发出掌心雷,突然看见吴蓉躲在角落里向自己连连摇手,然后用手向远处另一个蔬菜大棚指了指,又用手指指了下自己,再指向竹林小居。
乌君洋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引开关颖,她回竹林小居给自己拿药。乌君洋心想无论如何先信她一回吧。
于是将举起的手重新对准关颖打出一记掌心雷,趁着关颖躲避的间隙,自己又向远处那个大棚急走,嘴里高声说道:“好,好,我怕了你的因果,我不敢毁你的药材,就毁了你的蔬菜大棚,让你没菜吃总可以吧。”一路奔向大棚一路朝关颖乱打一气,关颖偶尔也回她一个昆仑掌,声势也是十分吓人,却也伤不到乌君洋。
乌君洋毕竟有求于人,又见吴蓉似乎对自己有善意,所以看着出手凶狠,其实并没有伤及温室大棚,就跟关颖在大棚边你一拳我一掌地打着玩。只打得大棚周边尘土飞扬,声势很是吓人。
乌君洋始终处在面对竹林小居的方向。打了有半盏茶的时间,看见吴蓉远远地躲在关颖背后向自己示意,往东指了指。
乌君洋会意,突然发力连打几个掌心雷,然后使出自己的绝招:泼墨山水。“老东西小心了!”说着右手一扬,一团黑色烟雾向关颖直扑过去。
这是乌君洋最厉害的招式,黑雾之中夹带霹雳火,一般人如果被击中,非死即残。会被烧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如果不小心吸进一点黑烟,五脏六腑都会被烧烂,最后中毒而亡。
关颖当然知道此招厉害,赶紧躲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黑烟快速散开,将关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关颖仗着神功护体,并不惧怕黑色火焰,但也不敢轻敌,赶紧屏住呼吸,左冲右突,想要冲出黑烟的包围。谁知那团黑烟就好像活的一般,你往哪儿跑它就往哪儿追,一时很难摆脱。搞得关颖十分狼狈。
这边乌君洋tຊ早已飞奔来到吴蓉跟前,吴蓉马上将手中的一个小锦囊递给乌君洋,里面有一颗续命丹,嘴里说:“前辈快走!”
“你帮了我你自己怎么办?”乌君洋小声问。
“我师父没事吧?前辈你快走,不要管我。”吴蓉着急地说,生怕师父马上过来。
“那老东西不会有事,这是解药,万一伤了皮肉给她敷上就好,也可内服。”乌君洋随身备有黑烟的解药,装在一个白瓷小瓶里,递给吴蓉。然后道声失陪,迅速消失在枯黄的竹林之中。
“看你干的好事!”乌君洋刚走,关颖就出现在吴蓉身后。
吴蓉扑通一声跪下,对关颖说:“师父,您惩罚我吧。”
“我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关颖一脸怒气。
“师父,您总教导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师妹的男朋友。”吴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说到师妹,心里一酸,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唉,傻孩子你懂什么。起来吧。这都是定数。”关颖不想太为难这个老实厚道的徒弟。
吴蓉站起身把乌君洋的解药递给师父,说道:“师父,这是乌前辈给您的解药。”
“这老东西做贼心虚,倒也没有欺人太甚。她的那招‘泼墨山水’,并没有使出真正的毒焰,只有一团黑烟,让我虚惊一场。这个瓷瓶你留着吧,那是上好的消炎解毒药,对烧伤烫伤中毒都有奇效呢,她这分明是送给你的礼物。只是可惜了我的续命丹,比她的解药珍贵多了。”
乌君洋从吴蓉手里拿到续命丹,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上赶回天宁医院,把丹药一半给肖月蟾吃了,一半研磨成膏状,敷在伤口上。
关医生的灵丹妙药果然不同凡响,一周后,肖月蟾的伤口就已复原。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本来还需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肖月蟾却坚持出院了。
外面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