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梁管家带着两本账目走了进来:“侯爷。”
“嗯,梁伯有什么事?”
“老奴是来送宴会礼单请您过目的。”
梁管家说着话,将礼单奉上。
今日来的宾客非富即贵,很多人送的贺礼都比较贵重,礼单上的东西要经过苏泽过目,才能收入库房。
苏泽接过礼单,大致扫了一眼,其中除了萧庭送的贺礼比较特殊外,并无其它扎眼的东西。
“嗯,没什么问题。”
梁管家将礼单收好,继续道:“老奴此来还有一事,顾家来人在外面等着索要这个月的银钱,还有顾老夫人的医药费。”
苏泽:……
顾家那帮人还真是把侯府当成钱罐子了。
“他们想要多少?”
梁管家翻了翻账册:“照往日旧例,侯府每月要补贴给顾家一千五百两银钱,另外顾老夫人每月的医药费也得一百两。”
顾家老夫人常年重病,顾娇娇便央求着苏泽寻了许多大夫,最终只有济世堂的刘神医能缓解老太太的病症。
但刘神医此人性格怪癖,轻易不会亲自出手,即便再多的银钱休想让他多看一眼。
若不是念在苏老侯爷一世英明的份上,即便苏泽也请不动他。
为了此事,苏泽费尽了人情,这才求的刘神医为顾老夫人定期诊治。
一直以来,顾老夫人吃药的钱,和刘神医的诊费,都是由侯府承担。
听完梁管家的汇报,屋里所有仆人都臊的翻白眼。
这顾家当真是够不要脸的,整个家族上百口人都靠姑爷家供养,这满京城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他们也不怕传出去丢了祖宗颜面。
每月一千六百两,一年就接近两万之数。
他们侯府家大业大,人情往来,每年消耗也才三万两左右。
由此可见,小小顾家百余口人,一年索要如此巨大的一笔银钱,他们吸着侯府的血,过的该有多奢靡。
再者,顾老夫人治病,侯府要帮着出医药费不说,还要搭人脉请刘神医出诊,这里里外外全是侯府出人出钱。
他们顾家是怎么好意思坐享其成的?
然而,这还不算完,梁管家继续道:“另外还要加上少夫人每月五十两月例和一百两的医药费。”
苏泽闻言彻底沉默了。
是啊,顾娇娇虽然不回侯府,可她毕竟还占着主母的身份,往常的月例银子还是要给的,况且,她借口在娘家养病,这笔钱也统统算在了侯府头上。
“以后送往顾家的所有银钱都不必给了,咱们侯府没义务养一群外人。”
苏泽此言落下,房中众人纷纷大喜过望,他们终于盼到自家主子清明的这一天了。
梁管家脸上也笑开了花:“少夫人的月例银子和医药费也划去吗?”
“都不必给。”
顾娇娇不是喜欢在娘家养病吗,那就让她安心休养去吧。
“那刘神医还帮他们请吗?”
“派人去知会刘神医一声,以后顾家人治病吃药,我们侯府不再管了,刘神医去不去诊治都随他,反正顾老夫人吃药的银子我们是不会再出了。”
听主子的话锋,好像要与顾家彻底划清界限,屋里众人惊诧之余全是惊喜。
早就该这样做了!
他们侯府只是娶了顾家一个女儿,又没有赡养他们全族的义务,早早就该跟那群吸血鬼划清界限。
“哎,好嘞!”梁管家笑呵呵的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安排了。
侯府正院,当梁管家冷冷宣布以后再不会接济顾家一文银钱后,等候在外的顾家族人顿时懵了。
震惊之余便是愤怒:“为何?”
“当初明明是你们侯府把我们接进京城的,现在却撒手不管了,这让我们顾家族人以后该怎么过活?”
梁管家冷冷注视着两个不肯罢休的顾家人:“你们也知能入驻京城是托了我们侯府的情分,既然如此更不该厚颜无耻继续吸我侯府的血。”
“每月拿着我们侯府的接济,还不知廉耻的在此叫嚣,既然没法在这里过活,那就搬离京城回你们那个穷乡僻壤好了。”
两名顾家人被梁管家训斥的又羞又怒,他们还想反驳什么,梁管家直接挥手赶人:“送客!”
随着六名面色不善的护卫围上来,两个顾家族人缩了缩脖子,再不敢纠缠半分。
……
然而,在侯府吃了一肚子瘪的二人,回到家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两人添油加醋的将此事禀报过后,整个顾家听闻消息彻底炸了锅。
尤其当族人们把这个消息告知顾娇娇后……
原本,今天就因在宴会上没有看到表哥而郁闷的她,此时更是火上浇油。
“那个废物又想要干什么?”
“他如此三番两次侮辱我顾家,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我现在就回去找他要个说法,看他还敢如何放肆!”
顾娇娇深知,苏泽最近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胁迫她低头罢了。
然而……顾娇娇心中不屑。
他既然想闹就让他随便闹好了,她顾娇娇又岂是那般容易被胁迫的?
苏泽越是如此,她越要让他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是他苏泽承受不起的。
短暂的愤慨过后,一屋子的族人都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此时,二房的一个叔叔开口道:“娇娇,宫中的银钱已经所剩不多了,若是苏泽不肯拿出银子,咱们全族上百口人以后该怎么过活?今日之事,你一定要跟苏泽讨个说法。”
另外一个堂嫂也在旁搭腔:“我们日后如何倒还没什么,关键是老夫人她……娇儿啊,你祖母平日里可是最疼你的,苏泽停了她老人家的医药费,甚至连刘神医都不再请了,这明摆着是想要你祖母的命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抱怨,实则是侯府突然断掉的供给,让整个顾家陷入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