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城门口,上面写着“黄州城”三个大字,有黑色衣甲的门吏守候。
“前面就是黄州了,原江夏北部一小县,现在是曹操的地界,文聘的辖区。”
“我们要从那里通过吗?”
刘封点点头:“是啊,战时不禁商,我们须先进城,然后依靠商路回到江东,再从江东绕回夏口。这条路不太好走,但相对安全。”
小乔柔声低语道:“可我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被人拿住?”
刘封有点踌躇。
他自然无妨,两个月前还是籍籍无名之辈,这两个月虽说成名,却也没有和曹操方面接触的机会!
虽说英俊潇洒,气质出众,自无人知道自己是刘玄德之子。
这个年头,没有手机,没有媒体,也没有网络,寻常的小兵甚至连自己的主公都没见过,更何况他人了。
可小乔这般容貌,实在是太扎眼了,一进城,必然引来全城人的目光。
要不要用掩饰一下!
刘封想了很久,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有的时候坦然面对反而好过遮遮掩掩。
想到这,刘封对小乔说道:“我们便直接入城无妨!你有吴侬软音,且少说话!看我去和他们打交道!”
小乔点点头:“好!”
刘封便带着小乔走上大路,进城之时,门吏查问:“尔等何人?”
何人?
说我是刘备刘玄德义子,她是周瑜老婆小乔。
那是真作死!
咋回答。
不知道!
不知道就开骂:“区区一城门吏,安敢问我性名?滚!”
城门吏被骂了个一脸懵逼。
想发作,但见这公子身着无比华丽的锦袍,锦袍脏兮兮,破损狼狈,佩剑也十分华丽,旁边还跟个美貌绝伦的女子。
门吏再傻也明白,这绝不是一般人。
只是为何如此狼狈?
几个门吏互相望了望,一人小声对其伙伴道:“若是东吴奸细,决不可能这般打扮,这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
“让他进吗?”
“当明其身份,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我等担当不起!”
一人抱拳:“官员当有名符,百姓当有节牌,敢问公子有哪样?”
名符有没有?
有!
节牌有没有?
也有!
但上面写的可是江夏太守和新野刘封,直接不打自招了!
刘封的做法是,直接一巴掌扇过去,骂道:“如何等身份,敢要吾之名符,叫汝县县令出来见我!”
城门吏被刘封这一巴掌扇懵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换做唯唯诺诺之辈,他早就拔刀拿下了。
可这公子这么张狂,虽衣着残破,却都是绫罗绸缎,腰带佩剑,谁知道有什么背景?
咬牙切齿忍下来,赶紧禀报黄县县令。
县令一听有如此人,不禁大怒!
“管他是何来路,却敢叫本官接驾!来人,擒来待本官亲自tຊ问罪!”
“且慢!”从事却惊慌阻止!
“何意啊?区区一介草民,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从事道:“华服锦袍,携带美妇,虽无人跟随,定非寻常之人,大人定要三思而行!”
县令想了想:“也确实奇怪!你说该当如何?”
“当安置驿馆,美食美酒招待!再细细问之,若是平民客商,再重刑责罚不迟,彼时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若是王公贵族,我们也不算失礼!”
县令抚着青髯,微微点头:“那便如此!”
很神奇般的,县令真的笑容满面的出现了。
他翻身下车,快步到刘封面前,微微一揖:“这位公子,我便是本县县令,可否问一下,您到底是何人?”
刘封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刘封以一种极傲慢的眼神看着县令:
“汝就是县令?!”
“呃,正是,我便是黄州县县令!”
刘封瞪着县令,眼中似冒出火来,接着他说出这样一段话:“我从许昌到此,一路平稳无事,偏偏到了你的辖地,强盗遍地,贼人横行?你作为黄州县令,做何解释?”
满口的官话,愤怒的语气,一下子就把县令干懵了,汗水不禁涔涔而下。
他从刘封的话语中听到了这样几个信息:
第一:这公子,是从许昌来的!
许昌什么地方?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第二,这公子半路上遭遇了贼人和强盗!
看样子还丢了东西。
这事如果是真的,那他作为县令的责任可不小。
“公子,下官就是想问问,您的身份……”
刘封登时冷笑一声,接着是怒吼:“哼哼,我如今随从被杀,马车被盗,携带辎重物资尽被夺去!你问我是谁,好,你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你面前的狼狈之人乃公子曹丕也!”
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县令一听是曹丕,顿时吓傻了,登时跪下道:“大人,下官属实不知公子驾到!”
“哼,不知?”
刘封又是一声冷笑,索性抓住县令的领口:“我便限你在两日内,把本公子的马车以及所有遗失之物都给我找回来,否则,吾自会让汝付出代价!”
说着,向前一推,差点给县令推了个趔趄。
县令赶紧说道:“下官遵命!”
刘封点点头:“本公子携眷奔波到此,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汝欲看吾笑话否?”
县令惶恐道:“公子勿怒,下官马上安排!”
刘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牵着小乔的手,步入城中。
他感觉得到,小乔的手心满是汗水。
看来是吓坏了。
其实刘封何尝不是如此?
若碰着莽夫,直接让一群人杀来,那麻烦就大了?
想来,真是险而又险!
一家驿馆,倒出最大得一间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无半点灰尘。
不一会,两桌案美食和两壶美酒端了进来。
有鹿肉,山菌,河鱼,蒸蛋,笋心,菘菜,主食是杂粮豆饼。
在这年景下,几乎已是珍馐美食。
刘封斥退了下人,关上门,对小乔道:“来来,快些吃吧!”
小乔战战兢兢道:“如此离谱谎言,若被拆穿,当如何是好?”
刘封笑了笑:“无妨,我自拼死保夫人无虞!”
小乔抿抿嘴,心里又多了一丝感动。
而与此同时,驿馆之外,县令和几个从事却开始嘀咕这公子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