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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想听见动静缓缓扭头看,沙发上的男人不知何时都醒来了。
  “你下午不上班吗?不是忙的很吗。”涂想问。
  裴景维故意装作没听懂涂想话里的讽刺,
  “我让陆明把文件和电脑送过来,同样可以处理工作上的事。"
  涂想想到昨天这个时间,她还待在裴氏集团的会客室。
  因为怕裴景维有空的时候,她不在,所以连午饭都没敢吃,干等着。
  这过了一夜,风水轮流转,转到这个地步,也是搞笑。
  涂想冷笑了声,“裴总,差不多得了,你我非亲非故的,用不着你在这给我陪床。”
  “你忙你的去吧,我剩下的事情,和你无关,你替我垫付的医药费和手机费。”
  “出院后,我会统一转给你的。”
  裴景维对于涂想这种用完就扔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他要是敢说一句,你用完我就扔的话,涂想立马能回他,又不是她求着帮忙。
  尽管如此,裴景维听了涂想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至于不痛快的点到底在哪儿,他还没有细究,只是道:
  “涂想,出国几年,汉语是退化了不止一点,用非亲非故来形容我们的关系,你觉得合适吗?“
  涂想一下就噎住了,这厮在这文字上细扣是有毛病吧。
  明明是他不念旧情,在美术馆的提案上故意为难她。
  现在还有脸嫌弃她用词不准确?
  涂想还没怼回去,裴景维却道:
  “那让你老公来陪床吧,你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他,一夜没回去,也没见来个电话问一下。”
  “哦,对,那天送你回家,好像就你一个人住。怎么,有了孩子还异地,他不在燕城?”
  涂想没料到裴景维忽然又来这么一茬,上次从陵园回来坐他车的时候,就没解释清楚,由着他误会。
  现在要是告诉他那都是误会,尤其是连个陪床的人都没有,她的自尊心不该出现的时候,又出现了 ,
  “那也得等你离开了再通知,我老公要是过来看见你,我怕他会多想。”
  整个事件早已漏洞百出,可涂想撒谎撒的很丝滑。
  裴景维看涂想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是觉得占着个已婚身份,他不敢把她怎样是吧。
  “行,那你待着吧,你老公万一来不了,还有护工在,我就不凑什么热闹了。”
  涂想总觉的是错觉,从裴景维嘴里的“你老公”那几个字里面,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裴景维也是说到做到,话说完几乎没停留,就径直离开了。
  人可不就犯贱,对方在跟前的,老念叨着让走,对方洒脱一离开,心里又不是滋味。
  涂想按了铃,让护工进来扶着她去洗手间上了厕所,然后又回病床上躺着了。
  一个人住院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得难过伤心一阵子。
  涂想算是个例外,个人处境只要不是跌到最惨的时候,她一般是不会悲天悯人的。
  毕竟年轻人生病,没有人陪,是常态。
  况且当初怀涂丛安的时候,一个人产检跑医院都成家常便饭了。
  当然那天在山脚下哭,她觉得纯粹是因为来例假,体内激素影响导致的。
  她这会儿只是觉得,病房再VVIP着,还是家里待着舒服。
  不过保险起见,她也不想拿命开玩笑,自己回家万一再晕了撞到在哪里,没人发现可是更糟糕了。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医院躺着算了。
  “涂小姐,这会儿太阳还有,我推您出去晒晒太阳吧,要是等太阳落了,就可太冷了。”
  涂想点了点头,由着护工来。
  唐禾看完心理医生后,准备往出走,路过花园。
  这会儿花园的人也不多,以至于唐禾随便扫了一眼,就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涂想外面裹着大衣,衣领处露出了条纹衫的病号服,苍白的脸上,还有一两道擦破的红痕,被人用轮椅推着。
  唐禾心里的第一瞬间,是闪过担忧的。
  她对涂想的情感其实是很复杂的,以前她是很欣赏涂想那种独立坚韧的性格,模样出挑,学习又好,并不是那种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尽管她对涂想的父亲涂哲辉有些许偏见,但是后来得知裴景维和涂想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多干涉,算是默认。
  如果不是后来出了那些事情,她也不会如此排斥涂想。
  当年的事情发生以后,为了避开裴家,涂哲辉带着程是宜搬到海城去了。
  现在看涂想像是受伤进的医院,心里倒是升出了些许怜悯。
  只不过这点怜悯在看到对方身后的护工时,很快消失殆尽。
  这护工也是面熟,裴家在医院专属的几个护工之一,一般人根本请不动。
  哪里又刚好那么凑巧呢。
  唐禾没有逗留太久,就离开了。
  回到大院,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姜家,假借串门之名,见了姜静姝一面。
  临离开时,邀了姜静姝晚上过来裴家吃饭。
  两人心里都有打算,话虽然说的没有十分明了,但事进行的顺利。
  在唐禾眼里,裴景维这几年是比以前孝顺很多。
  只要在燕城,没有特殊情况,她让裴景维回大院吃饭,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所以当她打电话给裴景维,就说学了一两道新菜,让他晚上回来吃饭。
  电话那头的裴景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裴景维先前从涂想病房离开后,当然不是一走了之。
  先是去了主治医生哪里,再问了问涂想的情况,然后又嘱咐了护工很多事情以后,才走的。
  他和涂想的感情,就是一团浆糊,缠乱的丝线,根本没办法理得顺。
  说来也唏嘘,他们的感情当年断的时候,根本彼此没有交待,甚至连一句分手的话都没有,就是断了。
  他当初从医院苏醒后,唐禾才倒了下去,大病一场,也患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最近这半年才好转了些。
  裴景维的精力除了工作,就放在照顾唐禾身上。
  至于涂想,他奢想着,时间够久的话,应该迟早都会忘了,变成不痛不痒的回忆吧。
  当然,前提是,她不出现的话。
  裴景维从医院离开后回了御庭苑,洗澡换完衣服,就在书房忙着。
  一直等到天黑,时间差不多了,他才起身准备回大院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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