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报官,再请个知名大夫,当着府衙大人和大夫的面,我会写出配方,由他们断定配方的材料是否有毒,又是否相冲?”
“如若安全的话,我便会于封闭空间调配蘸料,届时,如果口味不同,便如你们所言,我赔你们一百两银子,可如若我调出一样的口味,那就证明我们的吃食是没有问题的,你们不但要当众向我们道歉,还需赔我们一百两银子!”
楚南月说得滴水不漏,她好整以暇看着胖男人。
胖男人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没有比例和制作工艺,如何断你真伪?”
他没想到楚南月不但鬼心眼颇多,还是个临危不惧的小臭娘儿们。
“你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不但要配方还要比例和制作工艺,你不如跪下来求我,手把手教你,兴许我一心软就答应了呢!”楚南月嗤笑出声。
“你!”胖男人被当众羞辱,气不过,扬起左胳膊。
“蠢材!”马车内的萧寒野语气尽是嘲讽。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咔嚓”一声,胖男人左胳膊也如断翼的蝴蝶一般垂下来。
“来人,给老子上!”胖男人疼得牙齿打颤,声嘶力竭怒喊一声。
“全部都住手!”
楚南月见来了两个捕快,缓缓吐出一口气。
捕快后面跟着的是楚子誉和小桃,楚子誉的胳膊还在缓缓流血。
她快步跑去,撕掉一层里衬,紧紧缠在楚子誉胳膊上,然后在胖男人开口前,抢先一步,将所有事情如实禀告给捕快。
捕快细细审视一番眼前情形,问向围观老百姓:“她说得可是实话?”
“是!是!”百姓中不乏一些正义人士,纷纷点头道。
胖男人怒目一瞪,随后耷拉着一张苦巴脸对捕快道:“捕快大人,他家食物不干净,我弟弟还躺着呢!”
“速请医师前来!”捕快也怕出人命,当即开口。
“我是医师!”楚南月这才看见角落躺着的男子,她看了一眼楚子誉,便径直上前。
喧嚣的街市,霎时一静。
众人见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是一个平日只会拿锅铲炒菜的丫头。
能是医师?
有这手艺不比整日面对着油烟好?
显然,他们对楚南月抱怀疑态度。
“臭娘儿们,刚才还是气焰嚣张的恶婆娘,摇身一变便成德高望重的医师了?有胆量你便治,治不好,你就是双重罪!”胖男人疼得嗷嗷叫。
“姑娘......”小桃害怕叫了一声。
楚子誉制止小桃,或许楚南月的医术要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楚南月蹲伏下身子,掀起地上男子的眼皮,又掰开他的嘴。
皮肤有红色斑丘,嘴唇发紫,眼眸嗜红。
确实是吃了不干净之物!
“你们为了得到配方,竟给他服用砒霜?”楚南月不可思议。
“你胡说八道!”胖男人突然有些心虚。
“你们很聪明,知道砒霜轻度中毒以后会出现腹痛、腹胀、腹泻、呕吐等类似食物中毒的症状,但是你们非医师,无法掌控剂量,现在患者已出现昏迷、心力衰竭症状,随时会丧命!”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楚南月此时严肃又冷厉。
与平素嬉皮笑脸的她甚是不同。
“这是我们今日剩余的蘸料,捕快大人请看!”楚子洵也气红了眼睛,他舀起一勺蘸料就吞了下去。
“阿洵,遇事切忌急躁。”楚子誉温言安慰一声,随即又厉声道,“我们的蘸料有没有砒霜,医师一测便知!同理,谁买了砒霜害人,两位捕快大人去药铺一查便也知!”
砒霜乃禁药,贩卖都是要登记在案的。
“弟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家里买来杀耗子的砒霜怎么被你误吞入腹中?我这就去找医师救你!”胖男人冷汗连连,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心慌?
其他男人蜂窝向前要抬中毒男子。
“住手!他中毒已有段时间,若是再不及时医治就会当场丧命!”
“你们究竟是要救人还是毁尸灭迹?”
楚南月盯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衣衫不整难掩其挺直的背影,狼狈形态中一双威严冷厉的眸子,竟带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由一抖。
“谁都不要动,由这位姑娘救人!”两位捕快怕闹出人命来无法收场,拔出佩刀,冷声呵斥。
“有劳乡亲取大量淡盐水、生牛乳和鸡蛋来!”有了捕快保驾护航,楚南月开始有条不紊下达命令,“阿洵,小桃过来帮忙!”
“强行进行催吐!”她说着,楚子洵和小桃立马上手执行。
楚南月也没闲着,她眼下买不起银针,医术大打折扣,但好在男子服用剂量不多,持续用力按压他身体的几个大穴就能缓解,待差不多后,掰开男子的嘴,依次灌入生牛乳、淡盐水和蛋清。
如此,反复几回,男子的呕吐液终于变清。
“捕快大人,砒霜已催吐完成!”楚南月指着污秽物回禀两位捕快。
男子幽幽转醒,沙哑着嗓音问:“我......没死吗?”
周围瞬间响起震惊声。
“姑娘真乃仁者医心,干冒风险救诋毁之人!”
“就是啊,看着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妙手回春,后生可畏啊!”
“咱们以后可要多多光顾人家的生意!”
“......”
“王爷,那小厨娘太厉害了,连砒霜毒都能解,不如......”冷九的黑眸泛起亮光,警惕瞧了一眼周围,未再说下去。
马车内的萧寒野眯了眯眼,屈指敲了敲座位,淡淡道:“回府!”
“全部带回衙门!”两个捕快长吁一口气,瞅了一眼胖男人和地上虚弱的男子,定为杀人未遂。
“慢着,捕快大人!”胖男人见大势已去,立刻扯着嗓子喊道,“此男子并不是我弟弟,而是我府上的一小厮,我可以随意定他生死的!”
楚南月听了表示头很大。
古代,签了死契的奴才属于主人的私有物产,就像一个物件似的,根本不受官府的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