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眼泪流干,黎念的腿早已经麻到站不起来。
嘴上像是有数万只小虫子爬过一般,酥酥麻麻,不敢用力。
在地上缓了一会才能勉强站起,但腿依旧软的发酸。
脸上是胡乱的泪痕,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床边,拿起许久未看的手机。
南语溪在一个小时前给她打了电话。
看到语溪的名字,黎念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她后悔了,她当时不应该嫁给商叙的。
她就应该听话,听劝......
手指颤抖着,黎念拨打了给南语溪的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声音里满是开心:“念念?这么晚了还没睡?”
听到她的声音,黎念好不容易舒缓的情绪再次崩溃,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听筒里传来黎念的哽咽声,呜呜咽咽的,听起来很是可怜。
“念念,你怎么了?”南语溪十分担心地问道。
“小溪,我,我不知道该怎么了办了......”黎念痛哭着将自己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呀?别哭别哭,告诉我怎么回事?”南语溪担心地握紧手机。
黎念低着头,一只手无助地捂在额头上。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也从来没有如此难过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南语溪说这件事,不知从何说起,又该如何说。
哽咽了许久,她声音干哑:“小溪,我,我能不能去找你待一段时间?”
“当然可以!”南语溪见她肯说话了,心中稍微放松一些。
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黎念是个坚强的女孩。
不是遇到什么大事,是绝对不会哭的。
“那,那我明天就去找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想赶紧离开这……”黎念吸吸鼻子,抽泣着说道。
“好,先过来散散心,咱们一起解决。那你把航班发给我,我去接你。”南语溪温柔地笑着说道。
“谢谢你,小溪......”泪水滑落,黎念抬手擦去,红肿的眼睛里是感激与悲伤。
听到她的哭腔,南语溪心疼地皱着眉头:“念念你听我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坚强听到没有?”
“嗯,我想静一静,没准过几天就好了。”她忍着哭腔点头。
“好,听你的。快睡会,别哭了。”她听着黎念哭,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她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她最了解黎念了,她看似刁蛮傲慢,但实际上心比谁都细。
而且黎念从不会麻烦别人,如今竟这么说,她作为朋友或是家人,心都快疼碎了。
他们的念念,什么时候都是骄傲的小公主。
黎念听了她的话,逐渐平静下来。
挂了电话,她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结婚照。
现在看看她只觉得有些恶心。
这一夜,她没有睡。
早晨轻轻将行李收拾好,在商叙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拉着行李箱出门。
“太太,您这是要出差吗?”管家走过来疑惑地问道。
黎念红着眼眶点点头:“嗯。”
“先生知道吗?”管家张口再次问道。
“我出差,和他有什么关系?”黎念挑眉,语气不善。
管家见她心情不好,也没有再多问,帮她准备好大衣和鞋子便走到一旁。
黎念站在客厅,回头看了一眼商叙的房间。
她特意选在这个时间走,是因为她怕自己舍不得。
她不知道那个口红印从何而来,也没有问过他。
她承认,或许是她不够信任他。
但目前就是这个事实,她不想在与他争吵,不想再多生怀疑。
她想,他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对彼此的感情。
之所以造成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彼此根本不够信任对方。
黎念知道自己有错,但她现在很矛盾。
她不知道要如何改正。
或许分开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两天的争吵与猜忌,都让两个人受到了影响。
或许他们真的要分开一段时间。
她看了房间一眼,轻声叹了口气。
从左手无名指上摘下结婚时的戒指,小心地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同时留下的还有一张纸条。
“商叙,对不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冷静一下,勿扰。”
放下纸条,黎念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眼眶再次湿润,但庄园里的风吹干了她强忍的泪光。
坐上车,黎念再次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快一年的庄园。
这里承载了她和商叙的喜怒哀乐,见证了他们从陌生到熟悉。
一切都如同泡沫一般,美好,却又易碎。
车子驶离庄园,黎念紧绷的心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缺口。
或许这样做对两个人都好吧......
黎念走了有几分钟,家里的佣人在放水果的时候便发现了戒指与纸条,急忙拿给管家。
管家也是急急忙忙上了楼,敲响了商叙房间的门。
“先生,太太走了......”
商叙愣了一秒像是在分辨他在说什么,下一秒欣长的身影便跑了出去。
“念念……”
司机来不及开车,商叙拿过钥匙跑到车库。
车子以非正常的速度开了出去。
早上的车并不多,黎念很快就到了机场。
托运,安检,她顺利地坐在了休息室里闭目养神。
这几天,她真的好累。
可一闭上眼,都是商叙和自己幸福的记忆。
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得很快,隐隐感觉有些心慌。
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她太紧张,太累的缘故。
黎念给黎琛和父母发了消息,说明自己去找语溪玩几天的事情,让他们不要担心。
还说等到了那边会换一个新的手机号,到时候打给他们。
处理完事情后,黎念将手机关机,屏蔽一切外界信息。
只是她不知道,有一个人找她快找疯了,差点失去生命......
“病人血氧饱和度不断降低,已经不足百分之八十五了。”
“快,准备抢救,确定既往病史。”
“让开,快让开。”
医院走廊里,商叙满身是血,没有一丝意识地被推进抢救室。
血液一滴一滴在手指间流下,满地猩红。
“先生,您撑住。”陈南已经吓破胆了,跟在担架边上跑着。
张依川赶来时,商叙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怎么回事?”他抓着陈南的衣领,瞪着眼睛问道。
“不,不知道。好像是太太去了机场,先生去追,结果路上......”陈南不敢再想刚才的血腥场面。
“怎么会这样......”张依川愤恨地推开陈南,有些不知所措。
陈南缩在角落里,紧张地握紧双手。
千万不要出事啊......
消息第一时间被封锁,并没有传出去,但抢救持续了四个小时,商叙依旧没有脱离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