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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前日谢玉琅打人是在徐夫子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还能有什么隐情!”
  白何翻了个白眼,“若世子妃和徐夫子要为其遮掩,那我们就公堂上见!”
  “好啊。”
  姜黎点点头,笑眯眯道:“凌启伯府随意。”
  她乐见其成。
  “世子妃!”
  徐子仪大为惊诧,若是上了公堂,那对谢玉琅来说,无论是清白与否,都不是好事。
  但他脑子一转,瞬间就明悟过来。
  随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这个师妹啊,还真是为谢玉琅操碎了心。
  姜黎当着他和白何的面说要上公堂,好一招以退为进,此乃阳谋。
  凌启伯府是绝对不敢真上公堂。
  其一,无论谢玉琅清白与否,永宁侯府和凌启伯府上了公堂那可就是全京城的笑话,乃是双输的下下策。
  其二,姜黎敢直言不讳上公堂,那十有八九此事有隐情,姜黎才会有底气这么说。
  白何面色一僵,果真愣住,语气都不那么笃定了。
  “世子妃……真愿意对簿公堂?”
  “嗯。”
  姜黎点点头,她此世不会再帮谢玉琅一分一毫。
  若是需要落井下石,那她是极其愿意的。
  不过,凌启伯府的胆子可能不够大,而徐子仪八成也会误会她的意思。
  所以,她特意下了一记狠药,直接送客。
  “白管事,我就等着京兆府的消息了,请。”
  然后她又看向徐子仪,“徐夫子,你与诸位夫子的印信我都已看过,这些日子劳烦你们费心。”
  “本就是我强求你们前来京城,如今你们既有要事,也不好再耽误。”
  她拿出六封厚厚的信封,递给徐子仪。
  诚挚道:“夫子,祝你们一路顺风。”
  白何一张脸涨得通红,被姜黎两句话架在了火上,进退维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而徐子仪则苦笑不已,姜黎这是逼着他表态了。
  罢罢罢。
  正当徐子仪要开口之际,门外突然一声呼喊。
  “娘亲!”
  谢玉琅小旋风似的冲到了姜黎面前。
  乳燕投怀,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您吓死我了!”
  天知道他被丫鬟强行抱走时有多绝望,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姜黎了!
  “放开!”
  姜黎却没多高兴,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沉沉如水,毫不温柔的将谢玉琅的手掰开。
  呵斥道:“没规没矩,离我远些!”
  往日谢玉琅最厌恶她一天一天规矩礼仪拘束他,只要她提及,他就会撒气远离。
  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不!我……”
  谢玉琅本想再耍无赖,继续粘着姜黎,但是一看姜黎的脸色。
  他顿时不敢了,站的笔直笔直,小脸也绷了起来。
  扭头又看见徐子仪和白何,心中一咯噔,意识到前日里自己上学惹的祸上门了。
  谢玉琅赶紧理了理乱的不成样子的衣裳,原先只是眼眶红的,现在脸蛋也烧红了起来。
  他朝徐子仪和白何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学生见过徐夫子,见过客人。”
  这一套动作像模像样,倒是有几分姜黎的影子。
  “玉琅少爷多礼!”
  谢玉琅闯进来可算给了白何一个台阶下,他松了一口气,反倒是扯出了一个庆幸的笑。
  扭头白何对姜黎甚至有几分讨好。
  “世子妃教子有方,玉琅少爷有世子妃的风范!”
  徐子仪倒是挑剔的打量着谢玉琅,并不是很满意,语气不咸不淡。
  “你只是还不算特别蠢笨,礼仪尚需继续练习,不可懈怠。”
  “是,夫子!”
  谢玉琅乖乖的听训,然后就站到了姜黎身边,抬眸悄咪咪的偷看姜黎。
  他已经按照姜黎的要求做了,姜黎是不是高兴一点了?
  是不是要像以前那样夸他了?
  但,谢玉琅抿紧了下唇,心里打鼓。
  姜黎的脸色为什么没有半点松懈下来的意思,反而依然沉着脸?
  而白何被徐子仪刺了一句,反倒是自在了许多。
  他瞧着姜黎不悦的脸色,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世子妃,我看,我看当日恐怕是真有隐情!左右玉琅少爷也来了,不妨再问问玉琅少爷!”
  徐子仪看向脸色越发难看的姜黎,心里明镜似的。
  当着他的面对谢玉琅不假辞色,姜黎这是苦肉计啊!
  他自然是要帮姜黎。
  “当日确实是只有其他人的指认,伤得最重凌启伯府公子又昏了过去。谢玉琅未曾开口辩解,现下正好问问清楚。”
  徐子仪看向谢玉琅。
  “谢玉琅,你且好好说说前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要辜负了姜黎的教导。
  当着徐子仪的面,姜黎压着唇角,怒气强压在心口。
  她这个徐师兄对她很是了解,现在她无论是帮谢玉琅还是落井下石,徐子仪都会当成她在帮着谢玉琅。
  而且,这件事也确有隐情。
  虽然十三年后已经完全听命于谢隽和谢嫣的谢玉琅是个孽障,但现在仅仅六岁的谢玉琅还做不出打断同学手臂的事。
  相反,谢玉琅还是凌启伯府公子白墨宴的救命恩人。
  前世白墨宴是三日后晚上才清醒,所以,她以别的证据证明了谢玉琅的清白。
  这一世,她不管此事,今早凌启伯府才会上门讨说法,再晚一点,恐怕就是上门感谢。
  姜黎心情越发糟糕,若谢玉琅不曾跑来,现下白何应该已经离开,徐子仪也请辞了,便是白墨宴醒了澄清也无济于事。
  偏分是谢玉琅来了!
  谢玉琅一直注意姜黎的脸色,见姜黎神情越来越阴郁,他脸色一白,竟然是干脆利落的道歉。
  “对不起,夫子,白墨宴手臂的确是因我而断,那些同学是我打的,夫子也是我骂的。”
  “你!你这个混账!你可对的起你娘亲!”
  徐子仪瞪大了眼睛,万没想到“隐情”就是实情。
  他冷下了脸,一惯的温柔都维持不住了,一把抽出戒尺。
  “伸出手来!”
  谢玉琅抬眼看了一眼姜黎,姜黎还是不理他。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眼眶中漫上了点点水光,但还是伸出左手。
  徐子仪盯着谢玉琅的手,扬起的戒尺顿时停在了空中。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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