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瑶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胡说八道!!老爷怎么会做如此之事。”
下人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据说查到老爷与北襄国私信来往多年,皇上怒斥老爷出卖边防情报导致锦国丢失了3座城池。老爷大喊冤枉撞柱而死。”
祖母从后面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大怒道:“宴国公府的人决不可能叛国,宴国公几代人战死沙场,怎么能蒙受不白之冤!”
“圣旨到——宴国公府出来接旨。”
尖锐的声音从大门传来,整个宴国公府被官差团团围住,祖母面不改色,稳步走上前跪下来接听圣旨。
“.....念其昔日功勋,免去死罪,永世不得入京......”
宴国公顿时一片哭喊之声,柳玉桐脸色煞白,浑身瘫软在地,涂予凡连忙扶起她。
还未等说什么,忽然胞弟莫锦睿痛哭道:“祖母,你怎么了!!”
涂予凡连忙上前查看,祖母已经没有了呼吸,她年纪太大,受到刺激心悸而死。
因为抄家流放,大家只能匆忙将祖母下葬。
各家家族关系交错盘结,其中尚书府送了一笔钱财,让押送的官差能够多加照顾,后续也会有大赦天下可能性,所以押送的官差也没有太过为难。
涂予凡离开之际,柳家主母泪眼婆娑的抓着柳玉桐的手:“我的女儿呀,怎么命这么苦,早知道——”
柳玉桐捂住母亲的嘴,轻声说:“母亲慎言,女儿既已嫁入莫家,一切荣辱皆由我承担,只是原谅女儿不孝,以后恐怕难以相见了。”
柳夫人也知道此言不妥,定了定神,悄声说道:“玉桐,母亲在你包里素色衣服上袖口放了几两碎银,以备不时之需,莫要让母亲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活下来才好。”
柳玉桐不舍得流下眼泪,哽咽着说:“是,原谅女儿不孝。”
涂予凡站在远处没有打扰她们母女俩说话,不远处忽然看到了柳欣的身影,她的身材比柳玉桐略显娇小,就算是嫁于人妻,妆容和发饰上面依旧俏皮跳脱,显得如同未出阁的女子一般。
是了,在流放之际,柳欣也赶来见原主,剧情里,柳欣跟涂予凡促膝长谈,她说她相信他能够东山再起,鼓励他勇敢活下去,还将平安符给他,走之前故意崴着脚,原主追问之下,她才不情愿的回答,自己在佛祖座下跪拜了一晚上为他求得了平安符。
原主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在流放之际,所有人对自己避之不及,只有她为他求的平凡符,还鼓励相信自己。一时间对柳欣的爱意更加浓厚了几分。
涂予凡一想就明白,祛害避利人之常情,柳欣这样做,只不过是穿越者提前知道历史,知道原主三年后平反,又东山再起,故意做出这一番虚假之事,感动原主。
只不过是随处买的平安符,只不过是轻飘飘的几句鼓励,还比不过妻子柳玉桐一路上的操劳,原主漠然的看着妻子照顾婆婆,小叔子,为他们洗衣擦身子,短短十多日就仿若老了十岁,原主非但没有一句赞扬,还拿着平安符不停的思念女主。
涂予凡不是原主,更不愿意和柳欣有半分牵扯,直接转头避而不见。
柳玉桐回来的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说道:“夫君,柳欣好像在找你。”
涂予凡冷淡的说:“她既然已经出嫁,还是要学着避嫌,玉桐,我和她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以后也不会。”他知道对不起没有什么用,但是还是郑重的道歉:“对不起,让你受连累了。”
柳玉桐一直以来都知道,夫君为了柳欣的事对自己多有冷落,说不怨是假的,如今被他挑明,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眼泪慢慢滴落下来。
京都离孤岭一千多公里,路途遥远荒凉,而且一路上人烟稀少,很多女眷也是承受不住多次晕倒,涂予凡暗中喂她们喝药,吃东西,磕磕碰碰之下,总算是到了孤岭。
这一路上,柳玉桐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虽然面容忧愁,但是还是细心照顾文月瑶,涂予凡也帮忙搭手,虽然文月瑶多方拒绝,但是抵不过涂予凡和稀泥。
到了目的地,视线之外是一个荒凉的村落,房屋是那种土墙茅草屋,上面凹凸不平,整个屋子是灰土色,风沙卷起,眼睛都看不大清晰,想到若是到了冬天,凛冽刺骨的寒风吹进来,里面就会如同冰窖一般,有人忍不住痛哭起来。
涂予凡穿越两个世界,倒是没有碰到过这样恶劣的环境,难怪三年之后,只有他和柳玉桐两人活了下来。
莫锦睿才十岁左右,之前祖母去世,他受到了惊吓,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如今到了目的地,忽然发起了高烧。
这里不可能像锦城都城一样有大夫,幸好涂予凡上辈子闲暇时候学了一段中医,虽然上不了大雅之堂,普通的病症还是能够应付。
一番折腾,又灌了药之后,涂予凡摸了摸莫锦睿的额头,柳玉桐欲言又止。
“夫君,你的药——”
涂予凡低头小声说:“不要透露半分,一切有我。”
柳玉桐安心的点点头。
“娘还好么?”
“娘有点水土不服,一直在那里躺着。”
涂予凡叹气道:“娘现在应该也有心理的缘故,你多注意一下,我去问一下当地村民一些事情。”
“是。”
这个村子名为吉诺村,不足二十户人家,不远几公里就是边境重要的关口要塞,在万重山中唯一的通关口,那里有重兵把守。
涂予凡看了这吉诺村的人看到自己似乎很警惕,有小孩冲过去都被大人拉住了。
毕竟自己是是罪犯之身,还是流放过来的,自然不敢有人靠近。
忽然看到一老头子躺在树边,在大口喝着水,胡子已经长成一坨,穿着的衣服早就破旧不堪,整个人脏乱一堆,看不清楚长相。
“大爷,你也是村里的人么?”
老头抬眼看了涂予凡一眼,淡淡的说。“跟你一样的人。”他指了指远方:“也是远离故土之人洛。”
涂予凡聊了几句,才知道老头名叫张二头,原本是锦城一县上普通百姓,后来被人推了一下,倒在了知府马车前面,因为长相过于凶恶,被判刺杀朝廷命官等罪名流放到此地。
他一来就服了八年兵役,结束后继续在这个村里,但是一直都被排挤,也不太会种田,刚好比别人都强壮几分,偶尔打猎为生。
“我还不到四十呢,这位小兄弟叫我大爷似乎有几分不妥。”.
涂予凡看了他不知是晒黑还是没洗干净的脸,听他声音雄壮有力,也不见老态,只得歉意的说。
“抱歉,张兄,不知道这边怎么去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