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五,时王如约在淮安发动政变。
而圣上也确实让姜云笙下了苗疆蛊术中最狠毒的一种蛊——血蛊。
这种蛊能立刻让人丧命。
一切都如他们预料中的一样,顺利进行着。
可就在时王攻入盛京的那一刻,却发生了变数。
圣上连连后退,他没想到这个自小受尽欺凌的儿子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还活着!”圣上转而指着姜云笙:“我不是要你下蛊了吗!你和他都是一伙的!”
时王将刀架在圣上的脖子上,眼神狠厉:“父皇,你当初任由太监、婢女将我踩在脚底下,我只能靠去捡潲水桶中的吃食勉强留了这条命时,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凭着一个什么狗屁预言,你就杀我梁家全族时,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你可曾想过为什么你几个儿子通通都要反叛,那都是因为你生性多疑,听风就是雨,巴不得所有权利都掌握到自己手中。多少股肱之臣都死在你手里?”
圣上大喊:“来人,赶紧来人,杀了这些叛臣!”又看向姜云笙:“你不想活了吗?”
顾时宴tຊ微微闭起双眼,战盔上早已血迹累累,他没有犹豫,直接一剑割了圣上的喉咙。
霎那间,鲜血不断喷涌,皇座上的男人怒目圆睁,瞳孔不断放大,然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直直倒了下去。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顾时宴这一生事事隐忍,唯有这一刻他是肆意张扬的。
他知道唯有站在高位上,他才能保住自己这条命。
也唯有这样,他才能守护自己想守护之人。
姜云笙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
然后就在下一刻,太子带重兵包围皇城。
高呼:“时王弑君,犯下谋反重罪。”
顾时宴有些慌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向姜云笙投去狐疑的目光。
姜云笙也不知道为何太子会知道他们的一切行踪,这一切就好像是太子事先挖好的坑。
跪在地上的文武百臣皆大声高呼:“诛杀逆臣!以正大统!”
太子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姜云笙身上。
姜云笙接过他的目光,只觉得浑身发冷。
只见太子走到龙椅前,大手一合将圣上的眼睛闭合。
“父皇,辛苦了!”接着又对姜云笙说:“苗疆神女事先预知此事,才能让我们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轻轻摇了摇头,笔直地跪了下去,又说:“可惜我们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父皇。”
他忽而掩面痛哭,朝臣皆呼:“先皇已逝,太子当立即继位以正大统!”
顾时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姜云笙,姜云笙的脸色愈发阴沉。
她痛哭地摇着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顾时宴看着自己的部下都倒戈转向了太子,这才明白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坑。
顾时宴提起剑一步一步走向姜云笙:“这一切,你早已知道,是与不是?”
姜云笙面露痛苦之色,她疯狂地摇着头:“顾时宴,你相信我!”
“我要如何相信你?整个部署只有你我二人知情,若不是你,难道还不成是我?我一次次将真心奉上,却被你一次次践踏。你接近我,对我好。不过是为了你心底那可怕的罪恶感。后来你说你要嫁我,我曾经以为这么多年受再多苦也值了,结果你转头嫁给了太子。我要如何信你?我母妃身死,我调查未果,结果是你最信任之人下的毒手,你敢说这一切与你毫无干系?”
顾时宴的双眼早已血红一片,狭长的眼尾露出痛苦之色。
他说:“姜云笙,你承认吧。你不会爱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