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您不能进去,这是我们专业人员的实验室……”
“起开!”傅知越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小护士,直冲温楚淮的实验室而去。
实验室的玻璃是磨砂的,隐约能看见里面有几个走动的人影。
“温楚淮你出来!”
“先生您如果要找温医生看病的话是需要预约的……”
“温楚淮!”
“先生您先回去吧,这几天温医生都请假了,今天不是温医生当值。”
“请假了?!他这种工作狂会请假?!”傅知越已经没了多少理智,“温楚淮你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咔——”
吵嚷中,实验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温楚淮,是个有点眼熟的小女孩。
傅知越眯起眼睛:“你是……”
白子萱站在门口,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在外面一双眼睛,眼眶红红地瞪着傅知越。
“不好意思啊,我没拦住,是不是打扰你们做实验了?”小护士没多想,只以为是白子萱因为实验被中断才这么生气。
“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白子萱和那年的温楚淮一样,让那些护士先回去,似乎想跟傅知越单独说些什么。
不一样的是等护士走了,白子萱并没有像当年的温楚淮那样,温声细语,跟傅知越讲道理。
她狠狠白了傅知越一眼,小丫头声音冷的很,“你来干什么?”
傅知越冷笑,不把这个小丫头看在眼里,伸手就想去拽实验室的门,“温楚淮呢?让他出来跟我把事情说清楚!”
傅知越的力气很大,一个白子萱根本拦不住。
但实验室里的人都听到了动静,此刻都穿着防护服从里面走出来,严阵以待守在实验室门口,对傅知越虎视眈眈。
后来的傅知越回想起来,那一刻大概是被这么多年压抑的迷惑整得疯魔了,才会那般失态。
但此刻身在局中的傅知越浑然不觉。
他挑了挑眉,环视了将他围起来的众人,冲着实验室里面喊:“温楚淮,你别当缩头乌龟,你不是最心疼你的这些学生的吗?现在又让他们帮你挡枪是几个意思?!”
“啪!”
是白子萱打了傅知越一巴掌。
她个子不高,打也只能打到傅知越肩膀上,力道也跟挠痒痒差不多。
可足以让傅知越沉了眸。
“这位先生请您自重!”一个高大的男生皱眉,上前一步将这个小师妹护在身后,“温老师他今天不在实验室,如果您找他有什么事,下次约好时间再来。”
“还有什么好说的?!”白子萱还记得上次傅知越强行把温楚淮带走的那笔账,“就是他!欺负温老师!”
“你不是个好人!温老师的身体都那样了,你还硬拽他!你还强迫他!”
白子萱声声控诉,被病人刁难的时候都据理力争的人,居然抹了把眼角,“现在温老师请了病假,都好几天不来上班了!你满意了吧?!”
“病假?”
这个结果让傅知越始料未及。
印象中,温楚淮是没怎么请过病假的。
就算是傅知越不知节制,两人第一次做完,两天没能下床的温楚淮请的也是事假。
“他请tຊ什么病假?”濒临疯魔的傅知越气势弱了下来,抓住了白子萱的手臂,“什么时候请的?什么病?”
可惜白子萱根本不想理他。
最后还是旁边的男生开了口,“这次时间特别长,好像有四五天了。上次出了一次急诊,第二天温老师就没来上班,一直到现在。”
“至于什么病……我们也不太清楚,好像温老师没说。”
急诊。
第二天。
傅知越忽然想起,上次在酒吧灌了温楚淮的那满满一杯酒。
那天,似乎是温楚淮出急诊。
想起那天晚上,温楚淮躺在沙发上,吐出来明显不太正常的胃液。
又想起那天,他为了不落下乘,特意把沈忆秋叫到温楚淮家里,给温楚淮演的一出戏。
胃是情绪器官。
这个道理,傅知越跟在温楚淮身边这么久,不可能不明白。
然后他想到傍晚,久久伏在栏杆上没有动弹的温楚淮。
温楚淮……
生病了……
病到要温楚淮这样的人,连请四五天病假不出现……
傅知越满心满脑的火被一盆凉水浇得连火星子也没再剩下,连那一摊废墟都冷透了。
“所以如果您有什么事情来找温老师,您下次再来。”
“还有,您有什么话好好说,如果您还是这么对温老师不敬,我们……哎?”
傅知越顾不得再跟这些学生纠缠,转身就走,边走边拨温楚淮的电话。
依旧是没人接。
“艹,温楚淮,你要是敢有事,我就……”
他就怎么样?
傅知越说不出来。
直到此刻,傅知越突然意识到,和温楚淮的这段感情里,强取豪夺的是他,胆战心惊的也是他。
他一路闯进温楚淮的公寓楼,期间电话没停过,一个不接就再打过去。
打到傅知越本来满满的手机电量只剩下一半,对面还是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傅知越跑到温楚淮家门口,门也不敲,直接将自己的手指往指纹锁上一按。
预想中清脆的开锁声却没传来,显示灯“滴滴”两声,红光闪烁。
傅知越捶了两下门,等不及又在身上蹭了蹭手指,又按在那一小块闪着光的区域——
“滴滴——”
“温楚淮你给我开门!你有事没有?!”
“滴滴——”
“温楚淮……”
“滴滴——”
“滴滴——”
“滴滴——”
一次又一次重复的提示音里,傅知越终于认清了现实——
温楚淮把他的指纹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