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学正想开口,他旁边的公安就直截了当的开口了:
“这位同志,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这几天镇上黑市出现了大量的猎物和肉类,怀疑有人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可以让我们进去看一看吗?”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怀疑我们吗?”白南浔的语气也不太好,明明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这个公安却带着质问的口气和他说话。
这人见白南浔不配合,语气又冷了几分:“因为你们村里有人看见你们三人鬼鬼祟祟去山里,而且这位叶知青推着板车从镇里回来。”
就算他语气冷冽,白南浔也不想让他们轻易进门,所以继续说道:“那请问是谁看到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对不起,我们有责任保护证人的隐私。”
“好吧,那你们有搜查令吗?今天来主要搜查哪些地方呢?”白南浔当然知道他们没有,但他这么问就是想告诉公安,他白南浔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公安一听白南浔问搜查令,马上脸色就变了,不是变好了,而是变得更差,他甚至觉得白南浔是在胡搅蛮缠,所以口吻更冷峻了:“你…我们刚刚已经搜查了叶成民同志住的地方,但是据知情人透露他这段时间和你还有张恒同志走的比较近,我们合理的怀疑赃物藏匿在你们两人的住处。”
“就凭你们一句知情人透露,还有合理的怀疑就能随便搜查吗?”不是白南浔非要硬刚,毕竟他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抹掉了。但如果今天他不刚一下,以后谁都能来这倒座房找他的麻烦。
白南浔这句话一出口,村子里面的人就看不下去了,他们也害怕啊,后面那么大一座山,谁家不偶尔上去弄点肉打打牙祭,要是人人都去举报,那不是村里都没有安宁的日子了,所以纷纷开口帮着白南浔说话。
赵婶子:“是啊,如果只要别人怀疑我们就来家里搜查,我们还能不能过日子了?”
李二婶子:“可不是嘛,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其他的村民也窃窃私语,陈敏学知道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所以也犹犹豫豫的开口:“公安同志,我看白知青说得也对,现在本来局势就不好,这不是闹得人人自危嘛。”
两个公安对视一眼:
“我们也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是这并不是我们无中生有的,首先你们村里有人举报,其次镇里真的出现了来路不明的肉类,你们要想清楚,我们两人还是正规的来办案,如果这事被捅到革委会,他们可不会像我们这么讲道理。”
白南浔听到革委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且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是得让他们进去搜查,所以语气也不像刚刚那么强硬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要进去搜查也可以,可是如果没有搜查出什么呢?告我的人我可以反告他诬告吗?”
两个公安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有人举报他们也只是来核实,况且他们和革委会也算不得很和睦,所以这次开口就是带着商量的口吻了:“我们可以答应你,如果什么都没有搜到,我们会对他进行口头教育。”
白南浔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只要能让李建国以后不要听风就是雨,一点风吹草动就去举报,就行了,这笔账自己以后和他慢慢算。
白南浔说完让开进院子的路,示意他们都进来。“那两位同志请进吧,村长叔和乡亲们也进来坐。”
两个公安把白南浔和张恒的东西都翻出来,院子里面也是前后都找了,挖了一半的地窖也下去看过了,连根毛都没有找出来,心里气得把举报人骂了一遍,刚刚他们还那么笃定的要进来搜查,现在只能给白南浔赔笑。
“白同志、张同志还有叶同志你们都是好同志,今天实在是对不起了,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举报人的,今天打扰大家实在是对不起了。我们就回去了。”
什么都没有搜查到,还被村里人围着看了半天,两个公安现在的背影只能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等两个公安走了,村里人就开始你一句我一言的说起闲话来了。
“你们看见了吗?刚刚白知青那炕柜里罐头、肉酱、奶糖还有麦乳精呢!”
“对对,我也看见了,还有这帘子居然是用棉布做的。”
“白知青可真有钱啊。”
“那也是人家自己家有本事,你看白知青和张知青把外面的菜地收拾得多好,菜也是水灵灵的呢。”
“还有这才来了,小鸡都养上了。”
“对啊,下工还知道挖地窖,一看就知道是会过日子的人。”
北方冬天太冷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储藏土豆、红薯、白菜那些,所以刚刚公安看见挖了一半的地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知青点的知青也是第一次来白南浔他们住的地方。
刚刚公安翻出来的东西他们也是看到的,每个人心里都在想,难怪白知青要自己出来住,当看到他这些东西时,就知道他家里的条件肯定非常好,就连他们这些知青,心里的酸水也都止不住地往外冒。
这些知青们默默地注视着白知青的物品,眼中流露出羡慕和嫉妒的神情。他们不禁想到自己艰苦的生活条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楚。这些物品对于他们来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而白知青却能够轻易拥有。
他们暗自思量着,白知青的家庭给了他这么好的条件。而他们自己,则只能在这片土地上默默耕耘,努力奋斗。心中的不平衡感逐渐蔓延开来,仿佛一片乌云笼罩在他们心头。
然而,在这股酸水的背后,也隐藏着知青们对白知青的一丝好奇和向往。他们都在心里猜测他的家庭到底是什么家庭,一些女知青也对白南浔充满了期待,这要是谁能嫁给白知青,还愁以后的日子嘛。
白南浔其实是故意把那些东西留在外面的,一是本来那些东西也不出格,二来他也想让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条件好,不会轻易冒险去做投机倒把的事情。
再就是以后他拿出点什么贵重的东西,大家也会见怪不怪。
陈敏学听着村里人的议论开口道:
“都没事了?今天的工分都挣满了?还不快回去地里。”
白南浔也适时的开口:“今天麻烦大家了,一时之间连杯热水都没有,怠慢大家了,等以后有机会请大家来家里玩。”
等人全部走完以后,院子里就剩下陈敏学、白南浔、张恒、叶成民四人。
陈敏学对着张恒说:“张知青,麻烦你去关一下院门。”
张恒早就想关门了,所以立马答道:“好嘞。”
陈敏学望向三人,语气里也带着不高兴:“都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今天可是把陈村长打的措手不及,他们村里居然有人去举报别人,现在是什么时候,随随便便一点小事都能要人命的时候。
而且他们村要是真发生什么事情,拿不到先进集体,大队上也要怪罪他这个村长,而且如果村里有事都不找他,都直接去镇里举报,那他们这一个村都别想过太平日子了。
白南浔看了看叶成民:“还是让成民哥说吧。”
叶成民搓了搓手,语气里充满暗示:“这事肯定是李建国干得,昨天晚上他就说我们投机倒把……”
叶成民把昨天和李建国争吵的过程都说了出来。
张恒立刻举手表示:“我昨天去知青点也听见的。”
陈敏学气得跺脚:“这瘪犊子玩意儿,难怪今天他请假呢,现在都还没回来。行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我走了,你们以后吃点好的什么的别让人看见了。”
“好,村长叔,今天麻烦你了。”
那边两个公安赶回镇上派出所,看见李建国还在这里等着,气不打一处来,两人轮番上阵把李建国骂的跟孙子似的,还让他以后不要没有事实依据就胡乱举报。
李建国从派出所出来心里暗恨,肯定是他们把东西都藏起来了,不仅没有对白南浔他们感到抱歉,反而在心里把今天在派出所受的气全部算在他们身上了。
陈敏学走了以后,三人才坐下来,张恒揉了揉刚刚抖的厉害的腿。
叶成民愤愤然开口:“今天这事不能算了,要不是我们有先见之明,这次就被李建国坑惨了。”
白tຊ南浔当然知道不能放过李建国,不过也不能直接找他麻烦,所以劝到叶成民:“成民哥,来日方长。最近你还是好好准备结婚的事情吧。我们也低调一段时间,这个风声过去掉。”
张恒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吓死我了,还好我相信白哥肯定会处理好的。这钱再好赚也不能赚了。”
叶成民也是后怕,没想到白南浔的预感这么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李建国那个小人。我们真的就这么算了?”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们看到刚刚村长叔的样子了吗?只要村里一传开今天这事是他闹出来的,以后他在村里可没有好果子吃。”
“白哥说得对,我看村长叔比我们更生气。”
“那先这样吧,这段时间我们都低调一些,不过还是南浔你精明,今天这一出一闹,村里人都知道你不好欺负了。而且你那些东西都亮出来了,就是想让他们以后少管闲事对不对?”
“还是成民哥看得明白,不然他们都以为我们是软柿子,我也不想天天吃点好东西都被人盯着。”
“不过以后你怕是这村里好女婿的第一人选了,可要小心一些,流氓罪可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