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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红樱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脑海,缓缓地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睛,并无半分的惧色。
  她淡定的说:“大家都知道我得罪了活阎王。”
  声音如微风轻拂,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委屈。
  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像是寻求庇护的小鹿。
  白瑾年承受不住。
  啪!
  手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起来。
  “别跟我废话,说重点。”
  “重点是写你的名字,我能享受住房的优惠还能得到保护。”
  钟红樱还真不废话,一口气说完,缓缓闭上眼,宛如等待风雨洗礼的脆弱花朵,无惧无畏。
  白瑾年一瞬间有些愣住。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脆弱的女子,却像拥有神奇魔法,轻易地挑得他满腔怒火,又能轻而易举让他的气撒不出来。
  他杀人如麻,权贵在他眼里不过尘埃,又怎会在意这女子的生死。
  然而,面对她那张无辜的脸庞,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制他的怒火。
  “念你是初来乍到,又怀有身孕。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凛声厉喝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
  钟红樱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危险气息,怯怯的说:“知……道……”
  她如释重负地走出了审讯室,轻松地穿过大厅。
  跨出大门的一刹那,一丝得意的微笑在她的唇角悄然绽放。
  她欢快地跳跃着,仿佛是一只灵动的小兔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注意到身后那双盯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她吞噬。
  白瑾年嘴角微动,“博松,你确定这女人真的没背景?”
  站在一旁的男人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查清楚,她确实是源村人,没有任何背景,跟你失忆一点关系都没有。老夫人昨天带洪明去找神婆,神婆说钟红樱命中旺夫。看来你结婚生子指日可待。”
  白瑾年浓眉一挑,犀利的眼神饶有兴趣看着大门外的女人,“你确定?”
  既是他的得力助手,也是多年的知己好友。
  他了解白瑾年的脾性,明白这事不可能,可他还是点头,“确定。”
  “钟红樱怀孕。”白瑾年面无表情的说。
  陈博松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也知道自己没能调查出钟红樱怀孕的事,肯定要受到惩罚。
  一想到那五公里负重跑,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就在这时,局长突然出现,在白瑾年耳边附语。
  陈博松猜想,肯定是有任务,他可以逃过这一劫。
  然而,白瑾年出任务不带他,派他去监视钟红樱。
  “看好她,别让人伤到她。出了差错,你自己承担后果。”白瑾年的声音冷冽而严肃。
  陈博松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脑海,打了个冷颤,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钟红樱。
  “喂,你谁呀,拉我干嘛?”
  钟红樱正准备坐车回招待所,突然被一个男人粗鲁地拉住。
  她立刻警觉起来,手中提着的包包随即狠狠地砸向对方。
  然而,这个看似肥胖的男人身手却异常敏捷,迅速地躲过了她的攻击。
  陈博松紧紧地抓住她的包,嬉皮笑脸地对她说:“美女,要去哪儿?我送你。”
  钟红樱惊慌失措,挣扎着想要摆脱这个男人,并大声的说:“你想干嘛?敢在警察局门口绑架,你活腻了!”
  她的视线转看向警察局,想要求救。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脱口而出,大喊,“白瑾年,有人要绑架我!”
  然而,那个身影只是停顿半秒,便钻进车里,疾驰而去。
  钟红樱气得直跺脚,冲着远去的车子骂道:“该死的白瑾年,你这个混蛋!要是让我再见到你,我一定让你好看!”
  此时,陈博松再次凑了过来,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美女,想不想找他报仇?”
  钟红樱狐疑地看着这个男人,眼里闪过一抹愤怒,“你当我傻子,报仇是假,想绑架我是真。”
  陈博松嘴角微翘,眼里闪烁着狡黠,“小姑娘真爱说笑。刚才情非得已,我早就看白瑾年不顺眼,得知你有胆惹他,特意过来找你合作。”
  “你跟他什么仇?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钟红樱只是随口一说。
  她敢肯定不是这两个。
  陈博松摆了摆手,“都不是,我是他的同学,被他坑害进部队,到现在还饱受他的折磨,想找个人帮我出口恶气。他是活阎王,没有敢惹他。每次听到有勇士,我都会找上门,可惜没人敢合作,都怕呀,担心没命。‘阎王让你三更死,岂会留你到五更’,他们还想保住小命。”
  钟红樱打断,“明知大家不会跟你合作对付白瑾年,你为什么还要试?”
  “我确实想放弃。听说你竟敢在招待所登记上填他的名字,勇气可嘉,爽!”陈博松发自内心的笑。
  终于看到一个敢在狮子头上拔毛的人,还是个女人。
  有趣!
  “我赶来的路上对自己说,这女人要是能毫发无损从白瑾年的手中离开,我一定会拼了命去保护她。”
  陈博松用一番深情动容的话,想要打动钟红樱的心,甚至透露出想要保护她的意愿。
  钟红樱没有回应。
  她的手放在小腹上,“灵宝,能查到这家伙的底细吗?”
  “不能,查不到。我和鬼伙伴们都感觉这人身上的凛然正气。”
  “他是军人,身上肯定有浩然正气。”
  钟红樱一副沉思的样子,其实是在跟儿子对话。
  灵宝接着说:“那不一样。坏人就算有军辉护体,也保护不了他的肮脏龌龊。我能辨别出来。这个人可以相信。”
  钟红樱再次听儿子的话。
  她抬眸看向男人,“你想怎么对付他?”
  陈博松一听,暗松了口气,笑着说:“白瑾年最怕别人动他的东西,我偷了他一套房子的钥匙,是他原本打算送他妹妹的。你可以住在那里,气死他。”
  钟红樱正愁着没住处。这下有人给她没免费住的地方,而且是白瑾年的房子,她也放下戒备。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地段不错的小区。
  钟红樱越看越眼熟。
  直到经过一栋房子时,她想起来。
  刘成的家就是这小区里。
  车子在一栋六层高的楼房前停下。
  “钟小姐,五楼,能行吗?”
  钟红樱抬头看着楼房,不是像刘成家那样的独立院,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马上恢复,含笑说:“没问题。”
  她没有工作,没有介绍信,连住招待所都要刘成这个本地人担保,能有个住就不错。
  没什么好嫌弃。
  她跟着陈博松上了五楼,进入房子,没有惊喜。
  里面的一切跟楼房一样,有些年代。
  钟红樱似乎想什么。
  “陈警官,你之前说这房子是白瑾年要送他妹妹的,怎么没有重新装修?”
  陈博松目光扫向房子的每个角落,像在寻找什么。
  听到钟红樱的话,才收回视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你要不满意这房子,我们换个地方。”
  他后悔,不该带人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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