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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天贶节,吕穆清难得休沐。
吕穆清很诧异,不明白乐仪怎会在自己家门口。他谨守着正常朋友的礼仪,请乐仪进门躲雨。乐仪拿出荷叶茯苓糕请他品尝,他不知她是何意,吃了半块,客气的夸赞了几句。见夜色笼罩,方迟疑的问:“乐仪娘子……是专门来找我?”
“上回你救了我,我来谢谢你。”她的回答冠冕堂皇。
“那倒不必。”吕穆清语气淡淡,随口道:“我今天差点不回来了,你就不怕白等吗?”
乐仪摇头,“等一等不怕的。”她眼睛里含着星光,唤了一句:“吕大人。”
吕穆清转脸看向她,见她欲言又止,便道:“乐仪娘子有话请说。”
乐仪抿了抿唇,突然红了脸,她提起食屉往外走,“天晚了,下回再见。”她快步走出门,吕穆清下意识的跟出去,乐仪到了院门口才回过头看他。
隔着雨幕,他一身青衫立在廊下,目光浅浅,并无笑意。乐仪想起与他初见时的光景,他踏马而至,动作迅猛而敏捷,实在是威猛。她朝他挥挥手,转过身,飞快的冲出院门。
裙摆如花朵一般荡开,雨泥四溅,她留给他一抹朦胧的身影。
天贶节原本不是什么紧要的节日,传言先帝在咸平二年六月初六得了一本天书,遂定这日为天贶节,并在泰山脚下建造了宏大的天贶殿。后经数十年的演变,渐渐成为了满朝文武休沐欢度的庆典。吕穆清从不过节,在他眼里,世间所有的节日都是父母妹妹的忌日,别人的快乐是他的诅咒。
屋子里残留着食物的香味,与冷清的氛围格格不入。他关上房门,点燃油灯,发现瓷碟里还有剩余的荷叶茯苓糕,他似乎愣了愣,眼中空无一物的看了许久,才静静坐下,不紧不慢的剥开荷叶。
烛火昏黄,他的颓丧无可言说。
“嘎吱……”
门突然被推开,晦暗的天光下立着一个挺拔消瘦的身影,两个随从退至台阶下巡视。吕穆清先是茫然,过了一会才转变为惊讶,接着是诚惶诚恐,待他起身时,已然镇定心神,平静的单膝跪下,“卑职叩见……”
身影未等他说完,已径自坐下,望着桌上的荷叶茯苓糕,道:“乐府的大娘子不是已经许给凌濛初了吗?还敢给别的男人送吃食,比他爹要胆大。”他语调平平,听不出喜怒。
“她……”吕穆清话到嘴边,又被打断,“还跪着呢,起来吧。”
“是。”
灯底下映出玉润珠圆的脸庞,他托着腮,手指雪白修长,轻轻的叩在颊边,露出一丝慵懒之色。他笑道:“吕爱卿可嫉恨朕?”
吕穆清甚为坦然,只是不明白官家为何会突然登门,为何会突发此问。
“臣不敢。”
“集贤殿焚毁,朕的两个大学士死无葬身之所,数十的宫人被烧死,朕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赵祯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未等旁人察觉,便已隐去,“听闻,你有文书要呈予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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