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博笑眯眯地想着,感情就是从无到有的过程,儿子你时不时在小牧谷面前晃悠一下,至少能混个脸熟,挣个青梅竹马的名头也好哇。
再往后,爹爹帮不到你,可得你自己努力喽。
接着,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牧谷呀,来看看我们星辰。说来也神奇,别看他现在只有这么丁点儿大,只要一喊你的名字,他就会有反应呢!”
牧谷睁大眼睛:
【这么神奇!】
【就跟训狗一样吗?】
幸好此刻牧谷距离自家爹娘有些距离,夫妇俩没能听见这惊世骇俗的一问,不然定会被吓得食不下咽。
但李宗博却有些心虚。
其实…小牧谷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为了儿子的幸福,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嘛!李星辰现在一听到“牧谷”这两个字就咯咯咯直笑,该有多讨女孩子欢心呀!
看,小神女就玩得很开心嘛。
牧谷盯着李星辰看了一会儿,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欸,这小子怎么有羸弱之相?面色晶莹苍白,手臂也细得像竹节,照理说宫中好吃好喝地养着,你怎么会比一般同龄婴孩还要瘦上几分呐?】
【御膳房…啊不,宫里的奶娘没有好好喂你吃奶吗?】
闻言,李宗博不禁垂眸苦笑。
早在皇后怀孕时,坤宁宫就里备下了五六位奶娘,都是经验十足,奶过不少孩子的老妈子。后来大皇子出生后,又另拨了二十几个宫婢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不可谓不用心。
但不论如何用心喂养,大皇子总是瘦瘦小小的。
这几乎成了帝后的心病。
幸好尚在襁褓中的李星辰像是知道自己有不足之症,每日努力地喝奶,睡觉,总算是在奋力地茁壮成长。
牧谷今日见着的小婴儿,还是有了些起色的李星辰。
这时牧谷也想起来了:
【他这副样子,应当是未满月就落地的原因,天生不足。】
【嗨,小事儿!】
李宗博的眼睛咻一下就亮了!
【随着一天天长大,我感到自己体内的神力也在日渐充盈,虽不可能恢复到从前一般上天遁地的程度,但助婴孩长些血肉还是小事一桩。】
牧谷伸出食指,轻轻触碰婴儿柔软的面颊。
叮——
正好戳在他的梨涡上。
李星辰双眼未睁,却精准地抓住了脸上的异物,五指紧握不肯放开。
婴儿的手掌心热热的,还有些粘哒哒。
牧谷觉得好玩,便也任由他握着,咯咯咯笑得极为欢喜。
李宗博虽看不见牧谷到底做了什么,但在肉眼可见的地方,却亲眼瞧着大皇子莹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神迹啊!
他在心中激动大呼,却也时刻谨记着保护小牧谷的初心,未曾将心中这份惊涛骇浪宣之于口。
刚足月的婴孩不适合在喧闹的大殿中久待,短暂露脸后,皇后娘娘便带着大皇子李星辰先行离开。
太后年纪大,熬不住,用过晚膳后也由陛下亲自搀扶着走了。
李宗博离去之前将牧谷归还给她爹爹,别有深意地看了庄路一眼。
庄路知晓圣上的意思,微微点头后顺势接过女儿。
随着的正主们离开,众大臣们才又渐渐活泛起来,走动的,敬酒的,谈天说地的无不有之。
乐女们个个长袖善舞,扭动着腰肢,步伐轻盈,牧谷沉浸其中,伴着鼓点左右晃动着小脑袋。
突然,她稍稍一偏头,正巧撞上对面翎羽长公主的视线!
李萍萍似是薄醉,面上起了一酡红晕,眯着眸子望向前方。
她像是在欣赏起舞的乐女,又像是透过朦胧红纱看向正前方的…爹爹!
牧谷悚然一惊。
【不是吧!对面的翎羽长公主不会真的看上爹爹了吧!】
乍然心惊后,庄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糟了,夫人也能听见女儿的心声!
他扭头看向夫人,却见李慕明也正似笑非笑地睨着自己。
庄路瞬间感到头皮发麻,拼命使眼色暗示。
冤枉啊!夫人你听我解释,我绝没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
李慕明眯起眸子,眼底隐有凉意。
牧谷看不到身后的风起云涌,自顾优雅地翘起小脚。
【但我不觉得翎羽长公主是真的喜欢爹爹啦!】
呼——
庄路听到这儿狠狠舒了一口气,女儿你真是个清汤大老爷啊!
【书里说,李萍萍建议她儿子杜秦锵毁了庄家的时候,也存了满满的变态私心。多次明示庄爹只要肯休了娘便放他一马,但爹爹宁死不屈,说是一家人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块儿。爱而不得的李萍萍这才让男主痛下杀手的!】
【庄府全员被挫骨扬灰后,李萍萍没为爹爹掉一滴泪,倒是听闻娘亲的死讯后怔了好久。】
【在我看来,李萍萍更像是嫉妒心作祟,觉得娘亲有的东西她都要抢过去而已。如若爹爹不是娘的夫君,也未必就会令她如此朝思暮想。所以与其说她在意爹爹,不如说是过分关注娘亲更为妥帖。】
牧谷正感慨着,忽然被爹爹揉了揉头顶。
干什么嘛!她气恼地伸手去理新剪的刘海,思绪也因此被打断。
傻女儿啊,再说下去,你娘亲就要伤心了。
庄路温柔地看了一眼夫人,偷偷将手伸过去挠了挠她的掌心,低语道:
“没事的。”
他想说李萍萍此人生来就妒贤嫉能,你慎重其事地对待手足之情,没看清她的真面目并不是你的过错。
你不必为她人的作恶多端而怀疑自己,更不必为自身的善良而感到抱歉。
他们全家人汇聚在一起拼命努力,正是为了求一个是非分明,惩恶扬善。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没事的”,他知道夫人会懂。
李慕明反手捏了捏夫君的手指,紧皱的眉宇舒展开来。
眼见着夜色渐深,牧谷那双滴溜溜大眼睛不断地在齐、杜两家的席位间徘徊,边在心底碎碎念:
【快了吧,快了吧…】
【我记得书里写的是,借着齐英邦醉酒告退离席的空档,齐斌斌把哥哥扶出去,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再次回到安平殿里。外人都以为他把齐英邦送到了宫门口,其实在离大殿不远处两人早就分别。】
【一个拖住随侍的太监,另一个去取布防图,兄弟俩配合得可谓是分工明确,天衣无缝啊!】
【诶诶诶!看齐家皇子贼眉鼠眼的模样,明显是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