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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怀瑾涉嫌通敌叛国,人赃俱获。在回京路上,已经伏诛。念及凤家曾为大燕朝立下的汗马功劳,免除家眷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凤氏全族上下皆贬为庶民,镇北将军府查抄家产登记入册,所有亲眷押入诏狱,择日流放,钦此!”
  凤九言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不妙。原主父亲竟在回京路上被狗皇帝诛杀!原主的母亲和弟弟处境想必也不好。
  突然,一阵吵闹声哄起。
  凤九言循声望去,原来是凤老夫人听闻凤家被抄,家眷贬为庶人,择日流放的消息,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娘,娘,娘,您没事吧?”
  “祖母!”
  凤老夫人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统统一拥过去,抱着凤老夫人万分焦急。
  张远山面色极度不耐,厉声喝问,“怎么?你们凤家是想抗旨不成?”
  凤二爷,也就是原主二叔。他面色发白,高举双手,颤抖着将圣旨接过,“凤家接旨,谢皇上隆恩。”
  张远山冷哼一声,将圣旨交递给凤二爷。随后高喊,“来人,留下一队人马严加看守此地,一个苍蝇也别给我放出去!其余众人,分头将各院落抄查登账!”
  “是,大人!”,锦衣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远去。
  张远山斜倚首座,冷眼旁观凤家闹剧,眼皮都不抬一下,端起茶几上的茶盏,继续饮茶。
  原主三叔,凤三爷奔至张远山身前,颐指气使,“张大人,你什么意思?家母已晕厥,为何不请大夫前来诊治?”
  张远山白衣出身,受尽白眼,才爬上锦衣卫副指挥使之位。
  这辈子,他最是痛恨那些身无长技,靠家里庇佑的富家子弟。
  恰好,凤三爷此人便是。
  张远山轻蔑一笑,“呵,尔等现如今皆是带罪之身,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呢?大夫诊治?你们也配?”
  言罢,张远山从腰际抽出一条带刺的软鞭,重重地朝着凤三爷兜头抽过去。
  “啪啪”鞭子落在皮肉上绽开的声音。
  凤九言躲在角落里幸灾乐祸,若非形势不对,她此刻恨不得给张远山鼓掌。
  凤三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生性好色,不学无术。
  当年,原主刚回凤府,他瞧见原主出落得水灵,便动了歪心思。
  幸好,原主在边关多年,学了些武术,才没让她这个禽兽三叔得逞!
  凤三爷被抽个措手不及,疼得浑身直抖,瘫倒在地。他咬牙切齿,怒气冲天,“嗷!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镇北将军凤怀瑾的弟弟,你怎敢如此对我?”
  “啪啪”张远山扬起鞭子,兜头又是抽了几下。
  他冷笑,蔑视地看着凤三爷双手抱头,犹如过街被打的老鼠,“呵,镇北将军已死,你以为你还是那尊贵的镇北将军府凤三爷呢?”
  言罢,又往凤三爷身上狠命地抽了几鞭,痛得凤三爷抱头嗷嗷尖叫,“嗷嗷,求,求张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三房的人膝行至张远山身前,叩头求饶。
  张远山狰狞一笑,前方流放之路有他们受的,不急于一时。“还不赶紧滚远点?”
  凤家三房如赦大令,扶起凤三爷远离张远山。
  凤九言躲在角落里咂咂嘴吧,暗叹这场大戏果然精彩。她往凤老夫人的方向看去,这老虔婆双目紧闭,睫毛颤抖,眼珠子时不时转动,她了然一笑。
  有机会报仇,她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凤九言拨开众人,娇喝一声,“走开,走开,我能救祖母。”
  众人闻言,侧目而视。
  此时,凤府上下俱想起,凤家大小姐的外祖父是前任太医院院使,她时常跟随其外祖父学习医术。
  二夫人双眸微亮,“是了,竟没想起阿言会些医术。阿言,快来看看你祖母。”
  三夫人心疼地查看自家夫君的伤势,尖酸刻薄道,“你这丫头,明知自己会医术,为何眼睁睁地看着你三叔为你祖母求医而被伤成这样?你好狠的心!”
  三夫人的大女儿凤紫柔手帕沾眼,手指直指凤九言,控诉道,“大姐姐,那可是你的三叔。你好狠的心,和你那死鬼的爹一样,死了都要拖我们下水。呜呜呜——”
  三房众人怒气冲冲地看向凤九言,难听的话脱口而出。
  “都怪大伯,若不是他,我们家才不会被流放,呜呜呜,我不想被流放!”
  “大伯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要拖我们全府下水。”
  二房冷眼旁观,其实他们家也认为凤府上下沦落至今,都是大房凤怀瑾造成的。暂代掌家之职的凤二爷心头也有浓浓恨意,所以他也没出言阻拦三房的污秽之语。
  凤九言冷眼扫视这群狼心狗吠肺的人,原主父亲浴血沙场,为这群吸血水蛭换取一生荣华富贵,现如今一朝落难,纷纷落井下石,丝毫无人关心原主母亲与弟弟的下落。
  凤九言冷笑,末世六年,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士可忍,叔不可忍!
  她走到凤紫柔身前,照着她的脸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刮子,“目无尊卑,辱骂长辈,该打!”
  凤紫柔捂脸尖叫,“嗷嗷!你个贱人,凭什么打我?”
  “凤九言,她可是你妹妹,你别太过分了!再说,我们有说错吗?全府上下被贬,都是你那个爹的错!”三夫人搂着自己的女儿,怒瞪着她。
  凤府上的人对着凤九言指指点点,难堪的话不断脱口而出。三房的人想冲上来为凤紫柔报仇。
  凤九言冰冷的目光,犹如淬了毒的毒针,直直扫视三房和二房的人,“你们往日所享受的荣华富贵俱是我爹征战沙场,用命换来的。没有我爹,你们连个屁都不是!”
  众人直愣愣地看着凤九言,这,这,这还是那个敢怒不敢言的凤家大小姐吗?
  上首斜倚的张远山被凤府这群人烦扰,脸色发黑,眉头紧蹙,“砰”地一声,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
  凤二爷连忙喝止众人,“闭嘴!让啊言先为你们祖母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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