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垣一直在睡,却又不是深睡,哼哼唧唧翻来覆去,时不时无意识的呢喃。有时候轻声啜泣,何言就伸手拍拍他的后背。
有时候忽然激灵一下,然后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寻找,何言就把手递过去。盛垣摸到他的掌心,深深松一口气,揪过去贴在胸口继续睡。
病房的门轻响,司机的脑袋探了进来,压低声音,“何院长?”
何言的手还在盛垣的胸口,生怕一抽出来再惊醒了盛垣,他眼神示意司机进来。
紧跟着司机进来的还有林姐。在看到何言好模好样坐着的时候,满脸的焦急瞬间裂了一下。
“林姐,你怎么来了?”何言有点不好意思。
“你说你病了,我让司机带我来看看,我给你们炖了汤。”林姐拎了个篮子,热汤,蛋糕,还有何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我没敢说盛董病了,怕你担心。”何言示意他们坐下。
“这话怎么说的!”林姐嗔怪,“你生病我也担心啊!”
何言心里涌过一阵热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好像真的成了盛垣的家人。共享了他的温情。
盛垣还在睡,司机和林姐没有待多久就走了。正好黏人的盛董翻了个身,何言趁机解放了双手。
然后打开林姐带过来的篮子。
现烤的蛋糕冒着热气,香气扑鼻。何言小心取出来,用喷射奶油在蛋糕上涂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奶油,抹匀刮好,然后拿巧克力酱小心翼翼在蛋糕上写了四个字。
【新生快乐】
刚弄完蛋糕,盛垣就醒了。
何言听到稀索的动静,转身过去搂住他的腰把他抱坐起来,盛垣竟然挣扎了一下,一脸抗拒。
何言:“?”
盛垣皱眉:“我快三十了,不是三岁。”
不是,刚才是谁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抓人手掌心的?
何言惊呆,这就恢复了?
有点失落。都没软萌多长时间。
“我闻到了蛋糕的香气。”盛垣说。
何言挡着蛋糕不让他看,“你先闭上眼。”
盛垣“啧”了一声,“幼稚。”但还是顺从的闭上了眼。
何言用护士站的小推车把蛋糕推过来,手机响起“生日快乐歌”。
“可以睁开眼睛了。”
盛垣睁开眼睛看向何言,“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的生日。”何言温柔看着他。
盛垣不明所以,直到看到蛋糕上的四个字。
他哽住了。
“从今天起,再也没别人能管你,包括你自己。”何言把他抱入怀里,“以后只许被我管。”
“盛垣,新生快乐。再也不会有人让你疼了。都过去了。”
盛垣吸了吸鼻子。眼眶酸胀。
心底的冰封被那一把火烧干,春风一吹,爱意疯狂滋养生长。
“差一束花。”何言说,“出了院补给你。”
二人把蛋糕切了,留了两块,然后把剩下的推去护士站分了,小护士们美滋滋,盛垣又在线点了一百多杯热奶茶。
整个医院上下喜气洋洋。
何言有点肉疼:“好贵。”
盛垣:“这不是在给你的员工发福利吗,还抱怨?”
何言抿唇。他心疼啊。他还在努力攒钱给盛垣买别墅呢,盛垣却抬手几千块。这经济实力悬殊啊。
何言往盛垣的病床上横着一躺,“盛董豪横。”
“怎么不高兴了?”盛垣敏锐感觉到了。
“没有啊。就是觉得占了你的便宜。”何言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盛垣一把薅开,鼻尖怼上他的鼻尖轻蹭,“我还觉得自己占了你的便宜呢。”
何言:“?”
盛垣难得红了脸,“你比我小……”
何言一把扑了过去,把他压倒在了病床上,“那等你出院了,让我占回来。你看我大不大。”
好好的话到了何言嘴里就不正经,不管听多少次盛垣都没办法免疫,一张脸红到耳后。
“脸红什么。现在又不能把你怎样。”一个绵长的吻结束,何言轻喘,“我还没丧心病狂到对病人下手。”
却没想到盛垣眼神潮湿看着他,“真的不可以?”
何言差点没绷住。
扭过头去把半年伤心事想了一遍才压住嘴角,端出医生的一tຊ脸严肃,“不行。”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被盛垣捏着,缓缓向下。
何言:“……”他翻身起来走到窗口把窗帘拉的严丝合缝,又检查了一遍病房的门确保反锁。
然后才回到床边,一半探究一半戏谑看着脸色潮红的盛垣。
“盛董,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垣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眼尾嫣红,带得那颗泪痣都泛着红。
“这又不伤身体……”盛垣低声呢喃。
我天。
何言的心都化了,直接汽化。
盛垣说的对。这又不伤身体。忍着反而伤身体。
盛垣托着何言的手轻轻揉捏,脑袋歪在他的胸膛,唇角眉梢都是满足。
事实上何言比他开心一百倍。盛垣第一次提要求。这简直是在他的心头炸开了烟花。
在医院住了两天,何言寸步不离,给他安排了个史无前例的全面检查,所有报告单全部出来,他拿着一打报告研究了很久,才亲自批了出院。
司机开车来接,何言给盛垣系好安全带,然后对司机说,“去趟超市吧,买点菜。”
盛垣:“林姐会买菜,家里什么都有。”
“带去山郊别墅。那边现在住了五口人,食材消耗的特别快。”
盛垣掏出纸笔:“你想买什么,开个单子就行了,我打电话安排超市送货。不用特地跑一趟。”
何言语塞了一瞬,扬起下巴,“谁要逛盛氏那个小超市,我要逛大的,衫林超市。”
盛垣点点头:“行,你开单子。衫林也是盛氏的。”
何言:“……不,我要逛最大的,盛苏百货负一楼那个进口超市。”
盛垣把纸笔放到他手上:“要什么,写吧。”
何言瞪圆了眼睛,“你不要太离谱!盛苏也是你的?!”
盛垣挑眉,“准确的说,是盛氏的。不是我一个人的。”
何言气鼓鼓的把纸笔扔到一边,两腮鼓成个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