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躲在一棵常青树后,伺机而动。
  天色还是沉沉暗了下来,周围一切披上单调可怖的黑。
  姜沫没办法再这样干等下去。
  “祁檐!”
  “......”
  “祁檐!”
  “......”
  “祁檐你听得见吗?”
  “......”
  深吸一口气,顶着朦胧的天色,姜沫抬脚往来时的路走去。
  双腿早已站得发木。
  她不敢坐,也不敢蹲下,那样会影响逃跑的速度。
  耳边只有脚下高跟鞋与草皮碰擦出的沙沙声,像鬼怪嘶哑的笑。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强烈,急而粗的呼吸声也加入这场惊心动魄的狩猎游戏。
  明明没有一个人,却仿佛总有一双眼睛在昏暗中紧盯着自己。
  姜沫环抱住双臂,一阵一阵发寒,每个毛孔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天彻底黑了下来,半轮残月挂在漆黑夜空。
  今夜没有星空。
  身后不远处响起第二个人的脚步声,沉重有力,比她更快。
  “啊!”
  姜沫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吓出一身冷汗。
  猛地转身去看那人的脸,伸手不见五指,何况没在黑暗里的五官。
  姜沫就算死,也要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这下没戏了。
  真是个下手行凶的好天气。
  “为什么不听话?”
  姜沫:祁檐?
  嘴唇哆嗦,还没完全缓过劲来,组织不了语言。
  “刚刚走那么快,天黑倒是认识回去的路了?”
  祁檐确实差点迷路,这个花园好几处景都很相似,仿若一个巨型迷宫。
  但他的手表里有指南针,加上一些记忆,找回来也不难。
  耽误时间的是一条看门的猎犬。
  与它斗智斗勇,他也算是“死里逃生”。
  没想回到原点时,早已没了姜沫的踪影。
  这里是陆家的地盘,比猛禽野兽更可怕的是人。
  他也是赌了一把,幸好找到了这个不听话的倔驴。
  “我......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天都黑了,我以为你已经出去了。”
  当然不会说以为他是个路痴,迷路了。
  “我从不食言。”
  “我是个商人。”
  “走吧。”
  可能是受了惊,又突然泻了力,姜沫四肢有些软绵无力。
  脚步虚浮,思绪空空。
  前面的男人脚步缓慢,节奏似有规律,让姜沫不至于被落下。
  而刚刚混在两人混乱的脚步声中的,还有第三者。
  在祁檐与姜沫碰面的刹那,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悄无声息。
  走了约莫半小时,眼前终于出现璀璨夺目的光亮。
  姜沫从没像此刻这样急切地,想要扑进那名流贵胄云集的欲望囚笼。
  “啊。”
  高跟鞋早就穿不下去,赤脚走在草皮上虽然扎,却也还算柔软。
  但没留意脚下突然出现的鹅卵石,她扭到了脚。
  祁檐听见身后一声低吟,转身便看见姜沫坐在地上。
  “扭到了?”
  祁檐半蹲下来,声音低沉温和:“还能走吗?可以坚持的话,再走六七分钟就能到了。”
  “我不知道。”声音很轻。
  “我试试吧。”
  努力撑地起来,刚站稳迈出一步,刺痛一触即发。
  “啊!”
  “不行,我的脚踝可能没办法用力......”
  一个受了伤无法走路的女人,一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男人。
  解决办法,除了背她走,还能怎样?
  祁檐说他不碰女人。
  但上次落水给她做人工呼吸的不是他吗?
  所以不是不能碰,是不想碰!
  姜沫早就解读出这话里的深层含义了。
  现在这情况,要么大喊救命,祈求那个人声鼎沸的房子里有人听见;
  要么现在立刻马上,拿出男人该有的魄力将她背起,六七分钟后获得自由。
  “你在这等我,我去叫人。”
  “......”
  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大家都不用受累。
  -
  二楼休息室。
  医生正在处理姜沫肿成馒头的脚踝,没想到扭得这么严重。
  沈时娇坐在床边心疼得一抽一抽,仿佛那脚神经也连在了她身上。
  “24小时内冷敷,我已经擦了消肿止疼的药。24小时后,改用热毛巾或者热水袋敷。”
  医生边收拾起药箱,边叮嘱:“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内尽量少走动,多休养,以免落下病根。”
  整理完站立起身,对姜沫微微鞠躬,金属框眼镜下的鱼尾纹更深了,笑道:“姜小姐,为了以后还能穿高跟鞋,请一定注意保护好您的脚。”
  “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谢谢医生,我明白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沈时娇赶紧凑了上来,一脸心疼:“阿沫,都怪我,我就不该让你跟那个渣男走。这下好了,三个月不能走动,这是坐三倍月子的时间啊......”
  “呵呵呵!”姜沫被她逗笑,“娇娇,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跟祁檐都没关系。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而且也没那么夸张,医生只是让我少走动,不是不能走动。”
  “我可以坐着轮椅出去陪你逛街啊~”
  “噗哈哈哈!那我们的回头率一定很高!尤其是阿沫你,妥妥的病娇美人呀!还不引得那些臭男人的保护欲爆棚!”沈时娇脑海中瞬时有了画面感。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两人的嬉笑。
  “请进。”
  来人是祁檐。
  沈时娇瞬间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呛声:“还好意思来,一个大男人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好,而且还是个路痴,白长这副身量了。”
  祁檐只往里走了两步,并没有靠近床。
  “我让韩逸先送你回去吧,在这里不安全。”
  又是命令的语气。
  姜沫确定。
  “不用,我腿走不了,而且娇娇会陪着我。”
  眼底蕴了一丝凉意:“以后不要再命令我。我不是你的秘书和员工,我们是平等的。”
  目光灼灼,唇线绷直。
  “呵呵,我并没有命令你。”
  姜沫:他在笑?
  “你的语气就是在命令。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可有可无的关心。”姜沫不服气。
  不是说喜欢她喜欢的要命吗?
  连名字都提不得,姜末都见不得吗?
  那今天这一顿操作算什么?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