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峰垂了下眸，眼底闪过些什么，被他很快掩饰掉。
有女儿在中间调节。
苏馨雨即便是对程书彦仍然有怨言，但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她不想破坏父亲在女儿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回到女儿住的单独病房，两人陪着玩了会儿游戏。
莹莹玩累了要睡时还不忘提醒他们要去帮她买洋娃娃。
“爸爸妈妈你们赶紧去！去晚了就没了！”莹莹圆溜溜眼睛露在被子外，语气娇嗔。
程书彦和苏馨雨对视一眼，点头：“好，我们这就去。”
于是在女儿的催赶之下，两人并排走出来。
一路走到确认女儿看不见的地方时，苏馨雨就跟男人拉开了距离。
“我自己可以去买，你不想去可以不去。”苏馨雨神色冷漠。
程书彦感到不解，跟上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去？”
连女儿发病时都不想来看一眼，怎么可能会想特意去买无关轻重的洋娃娃？
苏馨雨下意识这么想，但看见男人的脸，只觉得疲惫，一句多话都不想说了。
她率先朝卫生院外走去。
“想去就跟我来吧。”
国营供销社。
沪市什么都大，就连供销社里的东西都比新午镇多又新鲜。
苏馨雨熟门熟路走进来，一路朝洋娃娃的区域走去。
程书彦走在她身后，想说些什么，但他向来沉默惯了，一时又找不到话题开口。
“莹莹妈！又来给莹莹买零食吗？”途中，遇到拎着皮包的一位中年妇女，热情朝他们打招呼。
看起来苏馨雨跟她十分熟稔。
苏馨雨脸上堆起笑立马回应：“梁姐！今天不买零食了，医生说吃太多零食可不好，这不是莹莹想着要个洋娃娃，我过来看看！”
“洋娃娃？我知道！上次你们家方大夫提过！”被喊做梁姐的人乐呵呵接话。
你们家方大夫？
程书彦敏锐感知到这个称呼，登时不满地走上前，伸手揽住苏馨雨的肩膀，冷着一张脸：“老婆，这是哪位？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一听到他嘴里的称呼。
不仅是梁姐，苏馨雨也跟着愣在原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
不知怎的，苏馨雨耳后根莫名一热，抬眼不解瞪他一眼。
程书彦则故意回之无辜的眼神。
眼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梁姐后知后觉，暗道自己说错话，忙笑着问：“嗐，看来是我之前认错人了，别见怪，我这人就是没有眼力见！莹莹妈，这位是你丈夫？”
“前……”
“是的没错，你好！”
苏馨雨的“前夫”两个字解释还没出口，程书彦已经先她一步应下了。
梁姐打量着程书彦，眼里满是笑意，点点头：“不错不错！莹莹妈，你这丈夫一看气质就不一般！是在部队里待过吧？”
“看来梁姐眼力还是挺好的，下次可别乱认错了。”
程书彦再次抢先接话。
显然是意有所指。
梁姐脸色有些尴尬，最终和苏馨雨客套几句话后，提着手里的篮子匆匆离去。
等人走后，苏馨雨才打他一下，责怪：“你乱说什么？”
“我哪句话说错了？”程书彦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想到她竟然和那个医生被认成一对，他只觉得胸口发闷。
忍了片刻，他冷声又问：“你跟那方大夫经常来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