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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娩多看了两眼裴相和鼻梁正中的朱红小痣。
  那不浓不淡又恰到好处的颜色,配着青年殷红的唇瓣,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瑰艳感扑面而来。
  忽然间,她挺佩服自己的。
  都到如此凶险的关头了,她竟然还能忘了眼下水深火热的处境,分出一缕心神去欣赏这位宦臣的容貌。
  回想起今晚周弼的暴戾,以及那些被虐杀的无辜宫人,还有面前这个好看得不得了却满肚子阴谋阳谋的掌印,姜娩的心绪乱得厉害。
  唉!
  总而言之,不管是生性残暴的皇上,还是貌美心黑的裴相和,都绝非是她这样一个死命扑腾都扑腾不起半点水花的小人物能得罪的。
  姜娩收回目光,再不敢多看裴相和一眼。
  借着裴相和的力量站稳后,她想到自己方才竟胆大包天地抱了这位宦臣的腰,不免觉得掌心发烫。
  仓惶之下,她手指蜷缩,急急松开了抱住他腰身的手。
  她心虚地垂眸:“适才冒犯掌印了。”
  裴相和目视前方,神色淡淡,叫人没法子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星半点的情绪:“娘娘说笑了,能被娘娘冒犯,是奴才的荣幸。”
  “……”
  姜娩勉强维持住上翘的嘴角。
  裴相和这话,听听就算了,万不可当真。
  不然,到时候她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里风凉。
  繁重的喜服拖在地上,裙上串成的精美珠链在月色下折射出莹莹微光,注意到前方有一处显眼的湿痕,姜娩一惊。
  那里,应当是宫人们惨死的地方。
  姜娩的步子顿了顿。
  裴相和tຊ没说话。
  但却在把她往那边引。
  姜娩才入宫,不想得罪人,更不想招惹裴相和,逆他的意。
  可她也不想踩在那些痕迹上。
  裴相和见她不走了,状似疑惑地出声:“娘娘?”
  姜娩吞咽了下,搭在裴相和小臂的手紧了紧。
  裴相和对她抵触的反应视若无睹。
  终究,迫于对方的强势,她还是没说什么,只忍下心底的排斥,顺从地被他领着踩在了被处理过还未干的那条道上。
  一直等到了坤宁宫,姜娩才抽回落在裴相和小臂处的手。
  同裴相和道完谢,目送他走远后,姜娩换了口气,绷了一路的心弦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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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惋妃死里逃生产下一子,晋升为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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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亮,姜娩便被噩梦惊醒。
  殿里不算暗,外间有烛光照明。
  她穿着寝衣,额头处布满细汗。
  想到梦里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无法呼吸的场景,姜娩瞪大眼睛,她从榻上坐起,抬手落在起伏不定的胸口。
  虽然是梦,可她在梦里所感受到的窒息感也太真实了些。
  殿外有了动静。
  一群太监守在外面。
  三名宫女鱼贯而入。
  红壶站在左侧。
  她们动作划一地跪下行礼:
  “奴婢金钏拜见皇后娘娘。”
  “奴婢银珀拜见皇后娘娘。”
  “奴婢红凝拜见皇后娘娘。”
  红壶初入宫廷,不懂宫里的礼数,待留意到金钏三人的动作,她慢了半拍,跟着学:“奴婢红壶拜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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