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完第二口，正要咬第三口时，手里面包被拿走了，她张嘴咬了口空气。
　　“……”
　　陈婧希愣了愣，看向抢她面包的人。
　　“没吃早餐？”傅砚年盯着手里的手撕面包。
　　陈婧希咬咬牙，“给我。”
　　傅砚年生怕把人惹炸毛了，把面包还了回去，“不是说身体不好嘛，怎么还吃这些垃圾食品。”
　　“面包又不是。”陈婧希小声反驳他，加快速度回教室。
　　傅砚年三两步跟上她，“小腿倒是挺能蹦哒的。”
　　“……”
　　陈婧希：“要你管。”
　　傅砚年笑了，褐色眸子看向她，“没睡好，火气这么大。”
　　她不理他。
　　“昨天那包零食吃完了吗？”
　　陈婧希终于放慢脚步了，老实摇了摇头，“还没有。”
　　“别吃了。”傅砚年收起笑，表情认真，“我请你吃饭。”
　　“不要了。”陈婧希晃了晃脑袋，声音又细又轻。
　　傅砚年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这么绝情。”
　　“嗯。”
　　应得这么快，傅砚年没法往下接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陈婧希的手撕面包还停留在第二口，她瞅了眼手里的面包，叹气，突然没胃口了。
　　她把没吃完的面包放回抽屉里，手上还有一盒旺仔牛奶。
　　她望向旁边的傅砚年，见他已经趴在桌上了。
　　这人是睡神吗？
　　不过应该没这么快睡着吧……
　　想到这儿，陈婧希伸出了食指，女孩的手指又细又长，她戳了戳傅砚年的肩膀。
　　没动。
　　陈婧希又戳了一次。
　　傅砚年终于动了，他歪过头来，睡眼惺忪看着她，“嗯？”
　　“你吃早餐了吗？”
　　傅砚年挑眉。
　　“没有。”
　　陈婧希嗯了声，把那盒旺仔牛奶放到他面前，声音脆生生的，“给你。”
　　傅砚年直起身，“牛奶？给我的？”
　　“对。”陈婧希五官小巧秀气，脸蛋白皙稚嫩，模样真诚，“给你喝。”
　　“你不喝？”傅砚年脑袋歪着，额前的碎发漆黑，堪堪遮住眉眼，“怎么想着给我。”
　　“我饱了，不要浪费。”
　　傅砚年轻笑，把牛奶放到桌角，“那谢谢小同桌了。”
　　两人刚才微妙的气氛因为这一盒牛奶变好了。
　　裴以安和安珂勾肩搭背进来，前者一眼就看到傅砚年桌上的牛奶，他上前灵活的拿了起来，撕开吸管插.入，猛地吸了一口。
　　动作快到让人来不及阻止。
　　“真好喝。”
　　裴以安满足叹息，“艳哥，你是梦到我早上想喝牛奶，特意给我备着的嘛。”
　　傅砚年：“……”
　　他敛了敛唇角，神情看不出什么意味，云淡风轻的睨了眼裴以安。
　　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裴以安还没察觉，一个劲把剩下的喝完，还打了个嗝，“谢了艳哥，我喝的很满足。”
　　原本在专心背书的陈婧希忽地觉得气氛不对，从书中抬起头，看到了裴以安手里牛奶盒的干尸。
　　“你喝了？”她定定看着裴以安。
　　裴以安：“对啊，我喝了。”
　　“哦，喝吧。”陈婧希点头，继续去看自己的书。
　　安珂看傅砚年面无表情，眉心一跳，这盒牛奶不会是小同学给艳哥的吧？！！
　　他意识到后，就坐下了。
　　远离是非之地。
　　“喝得开心吗？”傅砚年笑了声，明显没什么温度。
　　“开、”裴以安刚说一个字，就看见安珂在本子上给他写了一行字。
　　【小同学给的。】
　　“……”
　　裴以安傻眼了，“艳哥，我，我真不知道这是小同学给的。要知道是她给的，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这可是艳哥第一次愿意收女孩子的东西，就这么被他给喝了。
　　他真该死啊！
　　陈婧希显然也注意到裴以安情绪的激动，抬起头安慰，“没事呀，喝了就喝了。明天我再去给他买就tຊ是，你这么怕他干什么。”
　　傅砚年收回视线，“如她所说，喝了就喝了。”
　　“真没事？”
　　“一盒牛奶而已。”傅砚年散漫道，“我的同桌明天会给我买的。”
　　怎么听出了十分傲娇的感觉。
　　裴以安得到解放后，松了口气。
　　—
　　大课间那会，傅砚年他们几个去了小树林。
　　顺嘴讲起早上的事。
　　安柯一想起裴以安那张惨白的大胖脸，直接笑死，“这狗玩意当时直接傻掉，牛奶盒子的尸体还待在他手里，他硬生生不敢扔掉。”
　　裴以安梗着脖子倔强说：“艹，我怕的是艳哥嘛，老子怕的是艳哥桃花没了。”
　　“别看艳哥混，我估摸着骨子里还是纯情少年，第一次收到女生东西，都没舍得喝。”
　　傅砚年咬着烟，笑骂：“瞎几.把扯蛋。人小姑娘喝不下去了，顺手给的。就你们一天跟没接触过女的似的，瞎想。”
　　“这样啊。”安嘉言啧了一声，“这小同学倒是稀奇。”
　　“艳哥牌回收站，你值得拥有。”裴以安一边笑，一边说。
　　傅砚年们这一堆，开起玩笑来没什么边界感，从不在意尺度大小。
　　傅砚年扫了他们一眼，眯了眯眼，“滚一边去，欠打是吧？”
　　众人肆意的笑。
　　傅砚年初中时，就是全校出了名的桀骜不驯，只要他愿意，身边从不缺女生的。可他虽混蛋，但一向洁身自好，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以前有人问他，“有没有情窦初开的时候？”
　　傅砚年当时微微垂了下眼，怎么说来着，“情窦初开你妈，当老子是少女啊。”
　　后面有人堵言，“他现在这样说，等他真遇到喜欢的那个女生了，像傅砚年这种性格的人，不倒追得热热烈烈的，我跟他姓。”
　　当时那人初二说的，现在高二，中途还休学了一年。算起来时间过去了五年，傅砚年身边硬是没有一个女的出现。
　　当然，追求者除外。
　　他主动认可的，一个都没有。
　　“艳哥，你真对这个新来的同学有意思啊？”安嘉言问。
　　傅砚年把手头的烟掐灭，“有屁意思，她是陈言川的妹妹，我多关照着点不是应该的。”
　　“也是。那就是没意思了。”
　　裴以安冲出来，“那我对她有意思，我可……啊！”
　　傅砚年踹了他一脚，眯了下眼睛，漫不经心说：“朋友妹不可欺，你给我老实点。”
　　“行、行行，知道了。”裴以安两天之内，屁股被踹了三次，疼得差点语无伦次。
　　安珂笑骂他一句，“该！再说了，人家小同学不一定看的上你，你瞎凑什么劲。”
　　“我又不差。”
　　裴以安不服气。
　　安珂拍他大圆肚，“就这肚子，一个能顶死两个陈婧希。”
　　裴以安：“……”
　　傅砚年皱眉，“行了，开玩笑可以，别拿女生开玩笑。”
　　—
　　陈婧希昨晚没睡好，趴在臂弯处眯了一会。
　　醒来时，上课铃响了。
　　傅砚年卡点进教室，见女孩睡眼朦胧的，“打瞌睡了？”
　　“嗯嗯。”陈婧希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甜软，“上课了。”
　　说完，打着哈欠把英语书拿了出来。
　　傅砚年不动声色地舔了下嘴角，瞥了眼她桌面上的英语书，“英语课？”
　　陈婧希“昂”着应了声，“怎么了？”
　　“没事，想听你多说两句。”
　　“……”
　　什么鬼。
　　陈婧希没再理他，自己先预习英语单词。
　　昨天上了一节英语课，老师给她的感觉还不错。
　　但这老师有个习惯，上课之前喜欢点人起来，抽问预习新课的情况。
　　陈婧希昨日忘带英语书回去了，这会算是临时抱佛脚。
　　她见傅砚年不动，往他那边移了点，“你预习了？”
　　“没有。”
　　他语气太过平静，陈婧希点头，“你不怕？”
　　傅砚年笑了下，“我有什么好怕的，回答不上来无非就是罚抄二十遍。”
　　“看样子你经常被罚抄。”
　　陈婧希一语道破。
　　傅砚年眼角下塌，好像有点困，他还是打起精神对陈婧希说：“我没有抄过。”
　　“？”
　　陈婧希以为他下课去老师那儿重新背了，结果他说：
　　“都是裴以安替我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