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宋傅川不算小声的话惊住。
偏偏这人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举着个汝窑白瓷茶盏敬茶,慵懒的如同个浪荡子。
“届时给诸位发喜帖,可一定要赏光莅临。”
楚阮懵了一会儿,羞得小脸通红,头低的和个鹌鹑一样。
她不认识旁边这傻大帽,这是谁老公,不是她的!
不是谁能做到宋傅川这样,脸皮和长城城墙一样厚。
办婚礼这事,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太突然了。
当初匆忙,宋傅川领证在家待了三天,就回了军队参加维和任务。
安悦母女的脸色难看的能夹死苍蝇,她们说安然回来了,宋傅川说办婚礼。
这脸打的梆梆作响。
宋傅川喜欢的人,不是他们家安然吗?
安悦这人说话向来不动脑子,语出惊人,惊倒一大片人。
“二哥,当初不是楚阮逼你娶她的吗?”
“你下雨天不打伞,晃晃脑子全是水。”宋傅川睨她一眼,说:“我的婚姻生活让您老担心了,准确来说,是我向楚阮自荐枕席,逼她娶我。”
“担心担心自己,有空多读书,这么大个人长张嘴,别用处只有吃饭。”
这话说的,压根不给安悦机会反驳,三言两语把话给堵死,聊天都不能继续下去。
楚阮承认......看见安悦无话可说,她的心情还不错。
“安小姐,我们京市大学第一医院的精神科还不错,若是你需要,我这边说一声。”
楚阮宛若人美心善大姐姐,字字透露着关心。
“给你走个后门,不用排队,也能及时得到治疗。”
安悦:“......”
“好了,别闹了,过来。”宋母抱着小宝过来,瞪了自家小儿子和儿媳妇一眼。
这混世魔王闹,怎么连楚阮也跟着一起,还给不给她过生日的。
“爷爷,我们过去吧。”
楚阮把宋傅川放在她腰上的手扒拉下去,扶着宋老爷子站起来。
“好嘞。”宋老爷子看热闹笑的开心,“今天有客人,我喝几杯酒,你们可不准多嘴。”
“好,随你开心。”
宋母有些无奈,老爷子总找机会喝酒,管不住。
“爷爷,饮酒适度,不宜太多。”楚阮看向他。
“那我少喝一点点,几杯。”
“几杯也不行的。”
宋母在健康方面不随着老爷子胡闹,她把小宝递给宋傅川,自己跟在老爷子身边监督。
宋傅川手里空荡荡的,再看走在前面的楚阮,冷嗤一声,从自家老妈手里接过吃手的大侄子,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威胁。
“宋慕安,组织给你一宋时间学会走路,届时婚礼给我当花童。”
听不懂他叔说什么的小宝:“呜阿巴阿巴,噗嗤~”
走在他们身后的迟非悄摸摸凑到秦深耳边问,“深儿,我怎么觉得二哥回来怪怪的......他变了。”
秦深推开他,问:“有什么不同。”
“他和楚阮亲近,还不给小悦面子。”
“楚阮是他妻子。”秦深看着前面璧人似的背影,面无表情。
迟非不懂,“二哥不是喜欢安然吗?”
秦深瞟他一眼,开口问他:“安悦和你说的?”
“嗯。”
“或许,不要问我,我觉得楚阮比安然好。”
生辰宴过后,楚阮跟着宋傅川去见了宋父,说了一会儿话,两人回了汀兰华府,开的是宋远山的车。
宋家三代,政军商皆有涉猎,宋老爷子功勋加身,宋父从政,宋母亦是门当户对,豪门出身的独女,娘家资产颇丰。
宋远山成年之后,便接手了家里的生意,除此之外,还创办了自己的上市公司。
宋傅川从小被老爷子带在身边,对他父亲和哥哥的事业,不感一点兴趣,有自己的人生追求。
宋家长辈分得清,孩子成年之后,该属于他的资产,一分不少的分配。
汀兰华府就是其中之一,至于车,宋远山多的是,开走一辆不算什么。
宋傅川这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起码年少的时候,是这样的,一肚子坏水。
读书时,和寻常人一样,每个月零花钱定量,不是很多,刚够吃饭,买点零食。
偏偏他钟爱模型、手办和球鞋。
每样都是烧钱的爱好。
宋远山比他大五岁,心思比他活络,也比他有钱。
这货惯是个对自己人不客气的,没少打他哥的主意。
几十万的手表,转手卖给宋围零花钱多的朋友,还不忘留个联系方式,让他哥赎回来。
宋父节俭,最见不得他这副纨绔少爷样,口头教训和家法没少过。
宋傅川性子犟,起初脾气上来,和他老子正面冲突,后面知道只有被压着打的分,学聪明收敛许多。
死皮赖脸的跟他哥学炒股,自己赚钱自己花,买完模型有余,还不忘学雷锋做好事,做慈善捐款。
说到这个,楚阮到京市来,还离不开他这番无心的善举。
一切都是缘分。
彼时的楚阮,还住在H省一个偏远的小县城陵县,读初中的年纪却小有名气。
小姑娘学习好,只要是她参加的考试,就没有不是第一的,长的也好看,令人过目不忘。
可让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她的父亲。
陵县地处丘陵,四面环山,那年的夏天很热,起了山火。
野火越过隔离带,越烧越烈,漫天飞舞的草灰和滚滚浓烟,熏的天都是黑的。
整个陵县都在守卫自己的家园,楚阮的父亲是冲在最前列的消防员。
因为天气和风向的原因,山火传播速度极快,迅速蔓延宋边地带,楚阮的父亲带队深入,遏止火势的蔓延,未曾想到风向突变,火势反扑。
陵县的火,在万众一心下扑灭,楚阮的父亲却永远定格在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