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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行宴瞧着沈映雪审理婆子,觉得此人并不像他听说的那般无用。
  他时常听说新的大嫂性子软,别说方氏,就连底下奴才,都因为她这个软性子而薄待她。
  她管家,奴仆不听她的,就连种棵树的权利都没有。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嫁妆钱,填补帐上的亏空。
  供他那个嫡兄玩乐。
  如今瞧着,似乎不是如此。
  沈映雪察觉到霍行宴的打量,偏头看他。
  她记得霍行宴能出去考取功名,还是霍俊北帮的忙。
  否则别说考取功名了,就连门,方氏都不会给他出。
  前世,她只觉得霍俊北是觉得霍行宴可怜,想着毕竟是兄弟,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但经历那样的苦痛之后,她知道放霍行宴出去,肯定不是霍俊北的主意。
  想来是徐柔儿吹的枕边风。
  说起来,那个冒牌货有一段时日,突然得到府中先生的赞扬。
  想来,应该是霍行宴在背地里帮忙。
  徐柔儿怎么搭上霍行宴的,她并不想知道。
  这一世,这份恩情是她的了。
  “用麻绳捆了,扔到一边。”
  春荷得知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还未进门,就碰上方氏身边的江妈妈。
  她恭敬的喊了一声,“江妈妈。”
  江妈妈面如寒霜,冷声道,“夫人就算要管教下人,也小心着些。万一闹到了老祖宗的跟前,惊到老祖宗可怎么好?”
  她看春荷低垂着眼,一副不知道的模样,就知道这些事情同她说了也是白说。
  也就不理会她,自顾自的进去。
  江妈妈进主屋,就瞧见被捆好扔在一旁的魏婆子。
  魏婆子面色惨白,穿着的衣裳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瞧见江妈妈进来,想说话,但因口中塞着东西说不出口。
  只能挣扎。
  可她被两个婆子绑得结结实实的,再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绳子。
  江妈妈不再看她,上前道,“夫人何故生那么大气,奴才不好交给底下人管教就好。”
  她看着地上的血迹,就知道魏婆子是被打了,“何必劳烦你亲自动手。”
  她吩咐外面的婆子道,“魏妈妈身上的伤还在冒血,先拖了出去,免得污了夫人的眼。”
  门外的婆子是沈映雪的陪嫁,她不叫她们动,她们怎么可能会动。
  江妈妈见叫唤不动婆子,生了些许怒气。
  但她不是魏婆子那样蠢笨之人,不会轻易把情绪袒露于人前。
  她垂眸掩盖住眼中的怒气,笑道,“这血淋淋的,夫人瞧着不难受吗?先把婆子拖出去,免得污了您的眼睛。”
  霍行宴听江妈妈的意思是想让魏婆子出去。
  想来是在沈映雪面前不好串供,故而把人带出去再串供。
  沈映雪笑道,“这点血腥算什么?江妈妈怎么忘了,我出身自国公府,比这更血腥的场面,我也不是没见过。”
  春荷接过小丫头手中的托盘,上前给沈映雪换上茶盏。
  她看着沈映雪用谈笑的语气说渗人的话,生出些许害怕。
  随着害怕来的是爽快。
  方氏明里暗里,不知说了几次沈映雪出身于国公府,没规矩没教养。
  沈映雪身因此约束言行,越来越懦弱,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
  才几年,棱角被磨得一干二净。
  今日,可算找到机会,把这句话甩回去了。
  江妈妈没想到沈映雪竟然会反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怔愣在原地。
  沈映雪接过春荷递上的茶盏,拨动着茶盖。
  茶盖碰在杯口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下一下,像是一把鼓棒,敲在了江妈妈的心上。
  江妈妈看着面前含笑看着她的沈映雪。
  似乎看见了那个刚进府,棱角分明的小姑娘。
  可是怎么会,经过那么久的调教,她不该是如此。
  “这种不敬主上的刁奴,放在国公府可是要打死的,我就赏了她十棍,也是看在近日里老祖宗身子不好的份上。”
  沈映雪笑道,“她领的打是对我言语不敬,这里还有一桩事等查明。如若她无辜,也就罢了。如若她不无辜,是否赶出去,或者打死。”
  江妈妈听见打死二字,紧蹙眉头,“霍府不是国公府,没有打死奴婢的做法。”
  “我来了,不就有了。”
  沈映雪对春荷道,“给江妈妈搬个座。”
  春荷在一旁圆桌边拿了个矮凳过来,放在江妈妈身边,“妈妈,坐。”
  江妈妈看了一眼膝盖高的矮凳,又看了一眼坐在红木凳上的霍行宴。
  她是方氏身边的妈妈,论身份虽然不如霍行宴。
  但论地位,也不该被沈映雪如此对待。
  毕竟霍行宴不过只是一个被方氏打压的庶子罢了。
  沈映雪见江妈妈迟迟不落座,还偷瞄了霍行宴几眼。
  她装作不知,问道,“怎么?妈妈是觉得站着好?”
  到底,江妈妈在沈映雪的注视下,坐下了。
  她坐着端正,似乎想从坐姿来表明,她虽是奴才,但地位不凡。
  沈映雪把一切看在眼里,但她就是要这样做。
  前世她管不了这些人,觉得是自己没有能力,不能服众。
  重来一世,知道了冒牌货的事情,就明白了,不是她能力不行,而是这些都是欺瞒主上,养不熟的刁奴。
  既然如此,她还客气什么。
  她看向一旁的小丫头,“你来同妈妈说说,我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小丫头突然被点名,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先是慌张的看向沈映雪。
  在沈映雪的眼神鼓励下,她才缓声开口,磕磕绊绊的讲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江妈妈在听见魏婆子话里话外暗示方氏给她撑腰时,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眼神如刀,瞧向魏婆子。
  魏婆子被她如此瞧着,想要解释,却因口中白布,说不出什么,只能低吼。
  江妈妈收回视线,继续听小丫头说。
  小丫头起初磕巴,随着话说多了,越说越顺。
  江妈妈听完小丫头说的,生气魏婆子把方氏苛待霍行宴母子的事情摆在明面上。
  “就单污蔑主上这个罪名,就能把她打死。”
  沈映雪笑着问江妈妈,“妈妈,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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