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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瓷小脸微沉,指尖搭在了桌子上敲打。
  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尤为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云瓷才冷声开口:“即刻去找个妇人,明儿一早便去城门口寻亲,手里定要举着一张类似纳兰擎的画像,眉尾红痣,一双剑眉.....再给她编造一个身份。”
  云瓷担忧的问:“时间有些仓促,要实在办不成,我再想想其他法子。”
  “姑娘放心,此事属下能办成!”疾风道。
  云瓷轻点头,对着夏露说:“取一千两银子交给疾风。”
  “是!”
  疾风拿着银票,心里便明白了云瓷的意思。
  话不多说转身离开。
  后半夜,云瓷彻底没了睡意。
  手中的茶换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天边泛起白,她呢喃:“天亮了。”
  “姑娘。”夏露红了眼眶,暗叹自家姑娘命真苦,这么多人算计。
  此时城门刚一打开,就有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闯了进来,逢人就指着画像问是谁。
  百姓们见她疯疯癫癫的,都绕着走。
  有些实在被缠住了,便抬起手将她挥开。
  “咦,这画上的人怎么这么眼熟?”
  “我瞧着也眼熟。”
  “刚才这老婆子说画中人是她丢失了三十年的儿子?”
  路过的百姓忽然被她手中画给吸引了。
  “老婆子,这画上的人是你儿子?”
  画中人模样才四五岁,但五官眉形像极了某人。
  只觉得熟悉愣是想不出是谁。
  “是我儿子!你见过我儿子?”
  老婆子扑了过来,那人身子一闪,避开了。
  老婆子瞬间跌坐在地,依旧高高举着画像:“我找他足足二十五年,我的虎儿,五岁那年在家门口被拐,求求各位如果看见虎儿,麻烦告诉我。”
  说着她便跪在地上砰砰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便染了血。
  看着她可怜模样,四周人不由得同情起来。
  尤其是当过母亲的,背过身偷偷抹了抹眼泪。
  “这人倒是像极了纳兰二老爷,尤其那眉梢红痣......”
  人群里不知谁来了一句。
  众人猛的恍惚过来:“是啊,我瞧着也有些眼熟,原来是纳兰二老爷!”
  “可别胡说八道,纳兰二老爷怎么可能是这老婆子丢失的儿子?”
  众说纷纭。
  城门口被挤的水泄不通,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向了纳兰府。
  “胡说八道!老爷怎么可能是被拐来的!”方氏一听气的破口大骂。
  “到底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坏了老爷的清誉,我非拔了她的舌头!”
  管家道:“二夫人,外头现在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堵在门前看热闹,都传的有鼻子有眼,连画像都有了。”
  “放屁!”方氏气的连涵养都顾不得了,将手中帕子紧紧攥着,吩咐道:“去,快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是。”
  管家忙不迭离开。
  方氏眼皮跳的厉害,又派人去请云瓷回来。
  “二夫人,老夫人问外面什么动静?”嬷嬷探出脑袋询问。
  方氏一咬牙,转身进了屋子里亲自去找纳兰老夫人,把事情一说。
  “什么时候的事?”纳兰老夫人怒道:“一定要查清楚是何人指使......”
  话说一半,纳兰老夫人呵道:“是云瓷在背后搞鬼!这世上绝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定是有人半夜给通风报信儿了!”
  “母亲,这事儿天知地知,谁能报信儿。”方氏想了想,纳兰府是她管着,平时家教森严,谁敢忤逆自己去找云瓷?
  “糊涂!你速速去拦住此人来府上,否则纳兰家就会招惹麻烦!”
  纳兰老夫人急着催促。
  方氏不疑有他,立即点头亲自去了一趟!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方氏刚出院子就看见了一个老婆子倒在了台阶儿边上,额头还冒着血。
  管家慌忙道:“二夫人,老奴什么都没做,这老婆子是自己撞的!”
  “快看看还有没有气!”
  管家闻言伸手去摸鼻息,然后朝着方氏摇摇头:“断气了。”
  “晦气!”方氏脸色微微变,扭头就去找纳兰老夫人汇报。
  得知人死了,纳兰老夫人深吸口气:“纳兰家惹麻烦了,这妇人必定是个良民,众目睽睽之下来了纳兰府上没多久就死了,咱们的计划先取消。”
  同时传出去两个人不是亲生,简直贻笑大方!
  方氏慌了:“母亲,那该怎么办?”
  “去官府报官。”
  “母亲,咱们纳兰家丢不起这个人。”方氏下意识拒绝,这要是惊动官府,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死了。
  “都什么时候了,咳咳......”纳兰老夫人紧捂着心口,忽觉得喉咙被人捏紧,连呼吸都越来越急促,没一会儿脸色变得惨白。
  “快,快去请大夫!”
  方氏急得大喊。
  大夫很快便来了,替纳兰老夫人诊脉后又施了针。
  许久,纳兰老夫人的脸色才缓和了。
  “老夫人这病情来势汹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大夫叹了口气:“若是再犯病几回,就算是有了万年人参做药引子,也未必能管用。”
  纳兰老夫人一惊:“若仔犯会如何?”
  “会......会瘫痪在床。”
  “什么?”纳兰老夫人眼前一黑。
  这时外头传云瓷回来了,方氏撩起衣袖嘴里骂骂咧咧就要去找云瓷算账。
  “站住!”纳兰老夫人怒呵:“别咋咋唬唬的,我自有分寸!”
  在纳兰老夫人的警告下,方氏缩了缩脖子。
  纳兰老夫人整理好情绪后便吩咐道:“把人请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云瓷穿着件浅绯色海棠襦裙走了进来,鬓间还有几支同款珠钗,脖子上挂着上等羊脂玉璎珞项圈。
  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都是优雅大方。
  对比之下,纳兰老夫人和方氏就显得狼狈多了。
  “祖母,二婶儿。”云瓷笑着行礼。
  方氏气得牙根痒痒,都什么时候了还敢穿这么招摇。
  “你来的正好,我听闻你嫁妆里有一支万年人参,你祖母如今病了,正需要拿来做药引,你身为晚辈理应拿出来孝敬。”方氏毫不客气的说。
  京城谁不知道陆家为了救陆砚辞,将她嫁妆里的万年人参送给了赵王,赵王又献给了太后。
  如今要她拿出来,还真以为万年人参是萝卜呢,说有就有。
  “唉,祖母说晚了一步!”云瓷露出惋惜。
  方氏冷哼,一副早就猜到了对方会这么说的表情。
  “人参是唐家给你的陪嫁,一定可以再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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