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梅一下子睁大了双眼,脑子没有转过来。
“没有订婚,但是结婚了?”
贺书杰有些啼笑皆非:“没有订婚,更没有结婚。”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可是他们当时,不是说要订婚了吗……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问这些做什么。
贺书杰就见她欲言又止,可最后只是闭了闭眼,什么都没有说。
沈玉梅想了想,温声道:“谢谢你救了我。”
这样的语气显得有些客气疏离,贺书杰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不客气。”
陈姐回来的时候,病房里静可闻针,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
她轻咳一声,看向贺书杰:“你的伤处理好了吗?”
闻言,沈玉梅的目光落在贺书杰身上。
“你受伤了?”
贺书杰摇摇头:“没事,只是小伤,不碍事。”
她也没有多想,点点头。
夜里。
沈玉梅睡眠比较浅,听到一点动静就醒了过来。
贺书杰要陪床,便在她床边拉了道帘子,睡在邻床。
沈玉梅轻手轻脚起来,站在床尾看去,他正背对着自己上药。2
贺书杰背上有一大片的烧伤痕迹,皮肉外翻,血迹干涸黏连在上面,看得触目惊心。
沈玉梅嘴唇颤抖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那天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只依稀记得他一直将自己护在怀里。
动作很稳很快,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步伐。
可是那么大的火势,光是房间里,自己都出不去,更别说外面。
他愣是一声不吭。
伤在背后,贺书杰看不到,也不好上药。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
“我来吧。”
贺书杰下意识回头,对上沈玉梅微微颤动的眸光。
“你怎么醒了?”
她没回答,洗干净手,接过他手里的药膏,挤出白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贺书杰只觉她微凉的指腹所到之处,都带来一丝清凉,缓解了灼烧的痛感。
涂完药,他穿好上衣,转头对沈玉梅说了声:“谢谢。”
却不期然看见沈玉梅眨了眨眼,眼角沁出一滴泪珠。
贺书杰见她哭了,有些手足无措,竟反过来安慰她:“没事,不疼。”
她原以为,自己都快要忘记他了。
这几年,她的事业蒸蒸日上。
沈玉梅很忙,几乎没有时间去想他的事情。
可是贺书杰一出现,那些关于他的记忆又瞬间清晰地浮现。
她暗自唾骂自己的不争气。
第二天,陈姐还得带手底下的新人,就先回去了。
只剩贺书杰和沈玉梅在病房里待着。
贺书杰受了伤,跟军区那边请了假。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贺书杰起身:“我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身穿针织衫,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他怀里捧着一束百合花,手中提着果篮。
见到贺书杰,男人显得有些诧异,很快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好,我是来看望玉梅的。”
贺书杰微微颔首:“请问你是?”
对方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叫梁希文,是玉梅的朋友。”
沈玉梅也听到了这话,扬声道:“进来吧。”
梁希文瞧着她的脸色,满眼关切:“玉梅,好些了么?”
沈玉梅浅浅一笑:“好多了。希文,谢谢你的关心。”
梁希文找了个空瓶子将花放进去,又在床边坐下,很自然地削了个苹果给沈玉梅吃。
贺书杰内心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们一个叫着‘玉梅’,一个叫着‘希文’?关系这么亲密?
梁希文若有似无地提起一旁的贺书杰:“玉梅,这位是?”
贺书杰看向沈玉梅,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沈玉梅神情自若,笑着回望他。
“我们是同乡,这次是他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