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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闻舟被列车员带去了值班休息室。
  列车员把她扶到床上:“同志,别害怕,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口守着你,还有小半天才到首都。”
  “谢谢。”傅闻舟意识已经恢复不少,只是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
  她也没敢真的睡过去,只是躺在床上休息。
  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在洗手间那一幕,羞得想原地失忆,她是真没想到眼镜男居然给她下那种药,更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陌生男人做出那种事。
  活像一个饥渴的女流氓。
  还好等她恢复理智的时候,冰山男已经不在了。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救命恩人。
  傅闻舟出事是在车尾车厢。
  梁威坐在车头车厢,事情传过来的时候,他惊出一后背的汗,赶紧去找列车员打听。
  列车员见他穿着军装,才放心地领她去了值班休息室。
  “梁营长!”
  看到梁威,傅闻舟从床上坐起来。
  梁威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神色紧张又后怕:“小温同志,你没事儿吧?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傅闻舟摇头:“我没事梁营长,不用担心。”
  梁威松了口气,把手里的盒饭递过去:“快吃点东西,你就在这里休息,我跟小叶同志说一声就过来守着你。”
  不等拒绝,梁威已经匆匆离开。
  傅闻舟正好也饿了,看了眼桌上的盒饭,打开吃起来。
  没一会儿,梁威就带着叶巧过来了。
  在列车员的帮助下,三个人还是换到了同一个车厢。
  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当,再没出什么幺蛾子。
  另一边。
  铁路公安局。
  经过审讯,眼镜男他们确实是一伙长期流窜在火车上的拐卖妇女团伙。
  漂亮女同志卖的价格高,是他们首选目标。
  物色好目标后,他们先打着文工团招聘的旗号吸引女同志,等对方上钩,再中途找个要体检或者面试的借口把对方骗下车,用药迷晕,卖给下家。
  如果对方在车上没上钩,他们就会用今天对傅闻舟一样的手段,伪装成夫妻吵架,一个演婆婆,一个演小姑子,让女方百口莫辩,趁机弄下车。
  徐蔚和孙长征从铁路公安局出来。
  刚才那趟火车早就开走,附近不远就是飞行队的驻地,两人干脆搭乘驻队的训练机回了首都,比傅闻舟她们还提前了半天到达。
  回到基地。
  徐蔚才知道所谓的紧急任务,就是让他赶紧去军区医院做全身检查。
  检查完身体,徐蔚回宿舍认真写起了这次秘密试飞任务的总结报告。
  正埋头唰唰写着,宿舍门响了。
  “徐蔚。忙着呢?”张政委一身绿军装,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来。
  “嗯,在写报告”,徐蔚放下笔,站起来拉开身边的椅子,“您坐。”
  张政委顺势坐下,往书桌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了然,“报告的事不着急,给你批一周的假,你回家好好休息,等休完假再交报告不迟。”
  就知道这小子上进,刚回部队就马上投入到工作中。
  聪明还勤奋,这样的人不拔尖谁拔尖?
  张政委收起内心感叹,继续道:“我听说你家收养的两个妹妹要回空军大院了,趁休假,你也回去见一见。”
  大院都知道,陆首长收养了两个老战友的女儿。
  说到这事,徐蔚就不自觉想到在卫生所听见温家母女的对话。
  眸中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暗光。
  反正他是绝不会给对方打他主意的机会。
  可让他若无其事地跟那位假妹妹傅闻舟相处,他也做不到。
  他这个人一向爱憎分明,对着不喜欢的人,一张脸能把人冻死,装都不会装。
  索性以后就尽量少回家,避免跟那个女人见面,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打定主意,徐蔚态度坚决:“政委,我身体没问题,可以马上投入训练,休假就不用了,假期攒着吧,以后再休也一样。”
  张政委对他的性子多少摸到一点,他说什么,肯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行吧,你决定好就行。对了,
  月底队里跟空政文工团那边要举办联谊会,你必须参加啊,你都二十五了,个人问题不允许再拖。”
  丢下话,张政委赶紧背着手走了,生怕听到拒绝的话。
  联谊会……徐蔚不知怎么就想到在火车上救下的那个女人。
  扑进他怀里喊他老公。
  还大胆地吻他。
  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徐蔚收回思绪,继续专注写报告。
  快写完的时候,话务室的接线员又过来敲门:“陆队,有您的电话。”
  “谢谢,我马上过来。”
  徐蔚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锁好,长腿一迈,直接去了话务室。
  “我是徐蔚。”
  徐蔚站得笔直,抬手拿起桌上的听筒,又冷又硬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
  电话那头,陆耀早就对他的声音习以为常:“哥,咱俩多了两个妹妹的事,你没忘吧?爸妈都说要提早回家,等着迎接两妹妹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徐蔚语调不变:“我这周和接下来都有训练任务走不开,就不回去了。”
  陆耀:“啊,你不回来啊?妈还说一家人吃顿饭呢。那你要是不回家,是不是得给两妹妹准备点什么见面礼?我反正打算买两盒雅霜,说是女同志们都爱用这个,到时候一个妹妹送一盒。”
  基本为人处世的道理,徐蔚还是明白。
  思考了两秒,他道:“礼物我也准备了,你帮我拿给她们吧。在我房间书桌下面的第三层抽屉里,钢笔送给叶巧,书就给另一位。”
  钢笔是他之前去苏联训练的时候,组织发的纪念品,他在国内就经常获表彰,钢笔作为常见的奖品,没有五支也有十支了,所以那次回国后就随手搁在书桌抽屉里,没打开过。
  至于书,送给那位心术不正的妹妹正好。
  “那行大哥,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没有我就挂了。”听到大哥有准备礼物,陆耀也放心了。
  基地的电话都是公开的,谁打过来说了什么,总机的接线员一清二楚。
  徐蔚不方便说太详细,只能提点弟弟一句:“陆耀,你现在也满十八了,男女同志之间相处的分寸要把握好,凡事长点脑子,别被人利用了。”
  “挂了。”徐蔚撂了电话。
  陆家。
  陆耀一头雾水地放下电话。
  半天也没回味过来自家大哥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守在电话旁的陆母秦兰见儿子若有所思,询问:“怎么样,你大哥回来吗?”
  陆耀摇头:“大哥还有训练任务,说不回来了。不过他有给两位妹妹准备礼物。”
  “也行,那你就帮你大哥转交吧。”
  秦兰对大儿子一切以工作为重的想法没意见,毕竟丈夫陆振国也是这种性格。
  不过对儿子没意见不代表对丈夫也一样。
  这两天,两干女儿都要上门了,陆振国还在军区开会,把家里一堆事丢给她。
  她医院工作还忙呢,凭什么家里的事只有她操心?
  “我回来了。”
  秦兰心里正抱怨,楼下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是陆振国。
  秦兰收起思绪,从楼上走下来。
  陆振国抬眸看她:“都收拾好了?”
  丈夫能及时赶回来,秦兰心里多少舒服了点:“我把二楼走廊靠里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回头等两孩子到了,再看还缺点什么,一并置办了。”
  陆振国点头:“也好,这几天辛苦你了。”
  秦兰往沙发一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忍不住抱怨:“你收养叶巧我没意见,那孩子父母双亡,爷爷奶奶也去世了,无依无靠的确实可怜。但傅闻舟不是还有亲妈和继父,来我们家算怎么回事?”
  茶几上摆着张婶刚泡好的热茶。
  陆振国挨着妻子坐下,瞥了她一眼,随手端起茶杯吹了吹:“你不是一直想要女儿,嫌那两小子从小太皮,现在一下有两个女儿了不正好吗?”
  秦兰不服气地转过身,瞪着丈夫:“那一个也够了,你非得一下给我认回两个,你名声倒是成全了,累的可是我。”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傅闻舟妈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傅闻舟来咱们空院攀高枝吗?还扯什么太漂亮了乡下没人护得住,我就看看能有多漂亮!”
  不是她秦兰瞎说,文工团大把漂亮女同志,傅闻舟一个乡下丫头,在大院根本没什么竞争力,想攀高枝都排不上号!
  陆振国知道妻子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没把她话往心里去:“好了好了,消消气,傅闻舟爸是我手下的兵,为国家牺牲,那我这个当领导的是得多照顾照顾。”
  两人说着话,便听楼下院子有汽车引擎声。
  梁威接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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