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拍脑袋，“那你也不用跑啊，这……这……”
“不用这，我留下死的更快，他志满意得安排好联姻，利益都分割好了，发现我怀了他的孩子，哪个联姻对象能忍？他赔了本，还陪上名声，你觉得是他能放过我？还是梁家能放过我？”
都不能。
白瑛闭嘴了。
过了会儿，白瑛又忍不住，“那你可以……可以不要孩子……”
姜芷言觉得她天真，“贺遇琛图我联姻的前提，是治好我不孕不育，我现在打掉孩子，就算手术瞒得过梁家，后续瞒得过老中医吗？”
白瑛摇头。
姜芷言索性摊开了讲，“再往幸运了看，贺遇琛为了自己名声，替我瞒下来。那接下来，他那种商人本性，一个亿总要有回报。”
“可我流产导致真不孕不育，豪门世家联姻是不可能了，只有给有钱老头做填房，最坏是送达官显贵做情妇。”
填房，情妇。
白瑛想反驳梁家名声在外，哪至于如此。可脑海里闪过医院走廊里，江云琛不由分说的厮打，还有贺遇琛不留余地的压迫逼问。
她张口结舌。
姜芷言看的很清，“白瑛，能想的路，我都想了，但事实是我没路走，除了消失，贺遇琛逮不到我的那种消失。”
白瑛担忧而来，丧魂落魄离开。
…………
姜芷言回到工位，隔壁太阴星君来统计外号。
姜芷言翻遍封神榜，没一个跟她名字贴近，只能瘫着脸，“土行孙。”
太阴星君全名叫泰多多，是位中等个，偏圆润的姑娘，最是爱美。起外号时，要不是弥勒佛嫌嫦娥太直白，她不会选太阴星君这么隐晦的称号。
所以非常不理解，姜芷言长着一张仙气脸，身材婀娜，气质又出众，怎么会选土行孙这个矮丑挫当外号。
“你要不再想想？嫦娥这个称号给你，弥勒佛绝对没有意见。”
“不用，土行孙多吉利。”
泰多多愣住。
他们深恒是建筑公司，组里竞标的是梁氏植物园扩建项目，说来算去都是跟土打交道。
土行孙封号“土府星”，擅长地行术，起这外号，简直是请老祖宗上身，吉利附体了。
“倒也不必牺牲这么大——”
姜芷言一怔，反应过来是泰多多想歪了。
她哪是给公司图吉利，那是给自己跑路求神通。
“没事，打工人打工魂，老板加薪我成神。”
泰多多倒抽一口凉气，想说什么，碍于还不熟，只丢下一句，“今晚留下加班。”
这本就是姜芷言目的，自然毫无异议。
专项组对梁氏植物园的扩建情况，仅限于书面了解，姜芷言回忆江云琛的显摆，适当补充一些小细节。
就这样早出晚归三日。
不仅前两日完美避开贺遇琛，今天星期六也加班，不用待在梁家。
而专项组成员也大多接受姜芷言，工作沟通和交接上，融洽又丝滑。
加之弥勒佛感动姜芷言在外号上，为公司，为项目的倾情奉献，决定在为她举办一个新人欢迎会。
下午刚上班，在群里宣布，“今晚不加班，为我们新进土行孙这员大将，一起嗨翻白玉京。”
不用加晚班，还是去白玉京，群里一片欢呼雀跃。
姜芷言皱眉。
白玉京玩一圈可价值不菲，况且背后贺遇琛参股，江云琛还挂了总经理的头衔，隔三岔五去视察一圈逞威风，
万一不凑巧碰上……晦气。
可她一介新人，没得挑剔的余地。
好在项目组资金有限，再奢侈也只能在二楼角落里开个小包。
姜芷言一路无惊无险进到包厢。
白玉京的包厢，分国风和异国风情两种，他们这个是国风款。
泰多多转悠一圈，嘴长得合不上，随手拉人感慨。
“早听说白玉京奢华，却不失雅致，还是娱乐场所出了名的正规，进出都是高端人士。哪像我们小县城，KTV，酒吧装修都是土豪金，进门也不查证件，全是二流子刷脸。”
姜芷言准备抽离的手停住，“不查证件？”
泰多多啊一声，心情放松，话也多起来，“不查啊，我们那就是南省下边排不上号的小县城，不仅娱乐场所不查，平时打车，坐大巴也不用证件，还有那种二三十的小宾馆，随便住，方便得很。”
姜芷言心肝都在颤，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这三天正发愁，证件又压回贺遇琛手里，跑路不方便，机会就蹦到眼前。
姜芷言正想追问几句，泰多多却不耐说了。
包厢里狂欢已经开始，唱歌的唱歌，玩游戏的玩游戏，泰多多扎进入群，姜芷言多次凑近，都被其他同事热情打断。
见眼下实在问不出什么，姜芷言找借口出了包间。
用手机查泰多多提的小县城，发现是距离南省竟不远，而且就有直通的班车。
姜芷言急忙搜是否要用证件，官方回答必用，底下却有评论，只要上面不检查，上车给钱就行。
姜芷言心跳加速，这一刹那，走廊暧昧的昏光，都感觉明亮了。
继续往下翻。
斜里倏地横插过来一只手，抢她手机，姜芷言条件反射背手躲过。
就听一道戏谑的声音，“姜芷言大小姐，偷偷摸摸看什么呢？这么见不得光，在偷人？”
姜芷言锁定屏幕，收起手机，才撩眼皮看来人。
一头蚊子血色的头发，涂脂抹粉一张脸，一米七的个子，日式花美男的打扮。
来人是狐天德，狐家这辈唯一的男丁，上面五个姐姐，围着宠出来一个贾宝玉，最爱管女人间的私事，视江云琛如自己的林黛玉。
她退一步，“别紧张，偷狗都不偷你。”
狐天德脸色一变，盯着姜芷言看几秒，忽地转笑。
“说得对，你现在就只配偷狗。毕竟圈子已经公开了，你心肠歹毒，对菲菲怀恨在心，勾引沈黎川不成，就仗着臭牙尖嘴，气菲菲见红，想害她流产。还在白家医院假装怀孕，刺激菲菲，坏她的名声。”
姜芷言没了表情。
原来那天在沈家面前踩她还不够，还要扩散到人尽皆知。
不过，这的确符合贺遇琛行事的风格，做事做彻底，不给敌人一丝反击的可能。
为了江云琛，他这个哥哥还真是不遗余力。
头一次逼得姜芷言哑口无言，狐天德鄙夷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