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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跑出去一看,殿外正朝里走来的人不是母后。
  是昨日那个抢走我母后的男人——苏泽睿。
  从前他是父王的贴身侍卫,可现在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闯了进来。
  我拦住他,不许他进父王的寝宫。
  见状,苏泽睿朝着寝殿内高声道:“陆明逸,这凤仪宫该是我的,你霸占了陛下六年还不够吗?!”
  我不懂,什么叫霸占,明明……欺负人的总是母后!
  以前我看到过,母后总会骑在父王的身上咬他。
  明明父王会痛苦地叫出声,可是他不会推开她。
  “你胡说!凤仪宫是我父王的!”我反驳苏泽睿的话。
  凤仪宫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父王种下的。
  那时满园春色,父王笑得很灿烂,母后在一旁拉着他的手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转头,母后就牵住了苏泽睿的手。
  我不懂母后为何说话不算数,但这是我们的家。
  不需要再加一个人进来。
  这时,苏泽睿久久没等到父王的回应,直接下达了最后通牒。
  “五日之内,你们必须搬走!”
  我挤出一个凶狠的表情:“这是我父王的宫殿,我们想住到何时就住到何时。”
  苏泽睿冷冷的看着我:“慕琼,现在凤仪宫的主人是我,你该唤我为父王。”
  他的眼神好可怕,感觉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好希望父王醒过来,赶跑这个坏男人。
  可是父王还在睡觉。
  我攥紧小拳头,为自己壮胆:“我的父王永远只有一个。”
  苏泽睿眼里闪过狠意,扬起手想要给我一巴掌。
  他身边的掌事宫女在耳畔低语了一句什么,这才让他生生止住了动作。
  他咬牙切齿瞪了我一眼,随即对着身边的宫人吩咐:“传令下去,他们俩一日不搬,便一日不给予吃食,饿死他们!”
  说完,他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离开,关上了丈高的殿门。
  我跑回父王的身边,全身都在发抖。
  “父王,那个坏男人刚才想打我……”
  我委屈地跟父王告状,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没人送饭进来,母后也不来看我们。
  我和父王被关在这个宫殿里,无人问津。
  我实在饿得不行,盯上了院子里的果树,想要去摘那些红彤彤的果子。
  可是我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从前我贪玩想爬树,父王会张开双臂护着我,怕我掉下来。
  母后总会斥责我,说我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我现在爬树,父王会不会跑出来保护我?
  我撩起裙摆,挽起衣袖,吃力地抱着树干爬上了枝丫。
  “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废帝君的女儿,宫里的不祥之人吗!”
  几个在凤仪宫外路过的小孩望着我,捡起地上的石头纷纷朝我砸来。
  我躲避不及,被一块尖锐的石头砸中额心,顿时头破血流。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他们的花。
  但嘴巴却像是被人塞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只因我出生的时候,天边涌现血云。
  钦天监的人说这是不祥之兆,还说我不该存活于世。
  是父王拼死护住了我。
  红墙外的少年还想再砸我时,有个穿着素白锦袍的男孩站出来阻拦了他们。
  人群一哄而散,男孩看了我一眼,也转身离去。
  我摘了果子,一点点爬下树。
  回到房间,我趴在床前,用手背擦了擦额头流淌到脸颊的血渍。
  “父王,今天琼儿被人欺负了。”
  看着父王惨白的脸,我鼻头又是一酸。
  “我的额头流血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好疼。”
  以前每次受伤,父王都会为我包扎伤口,这次我只能自己来。
  我想照镜子看看我的伤口,可铜镜很高。
  我不断踮起脚,还是太矮了够不着,只能看到自己头顶的发髻。
  我有些沮丧,但又想起我可以踩凳子。
  踩上凳子一看,右边额头上好大一个口子,已经结了乌黑的血痂。
  如果是父王给我处理伤口,他会轻轻捏着打湿的帕子擦净我伤口上的灰,再为我撒上药粉,最后给我包扎成一个小蝴蝶结。
  我笨手笨脚地处理完伤口,拿着绷带却没法给自己的头打蝴蝶结。
  我装模作样学着大人叹了一口气,爬到父王的身边,钻进被子里。
  “父王,你什么时候醒来,给琼儿扎蝴蝶结。”
  被子里很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子也湿哒哒的。
  “父王你快醒来,琼儿好冷好冷。”
  我知道父王听得到,往日屡屡我晚上没有盖好我的小被子,父王都会起来为我盖上。
  我故意一脚踹开被子,偷偷看向父王。
  可此刻他紧紧闭着眼,还是一动不动。
  我一骨碌爬起来,摸向他的额头,一片冰凉。
  这难道是父王口中的低烧?
  父王应该是生病了,不然他不会睡这么久。
  我连忙爬起来,想去找太医。
  可宫殿大门外,两个侍卫大哥哥将剑横在我的脖子上。
  “圣上有令,出凤仪宫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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