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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魔子的脸色很难看,他突破到先天武者,心情应该不错,但他一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徒弟要被人杀死,哪怕他再快,也没能快的过死神。
  一个徒弟死了,另一个徒弟废了。害死自己徒弟的人死了,但他却没有感觉到快活。
  他杀了很多人,今天也是,底下的血魔教弟子几乎全军覆没,哪怕锦衣卫杀的人都没有他杀的多,但没有多少像吴勇这样,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棵刺。
  “锦衣卫,呵呵,锦衣卫...”
  血魔子一边念叨着,一边环视着罗城,有看见他笑的,哭的,癫狂发疯,扭动身躯,怒目而视的,只是,再多的反应在他面前,都是欣喜。
  他很开心,没有被元血珠同化,百万普通民众加上成百上千个武者的血肉,被元血珠化为菁纯无比的元气,整个珠子变得血红无比,那是生命的颜色,也是通往先天的钥匙。
  他是血魔子,先天武者,身体的暗伤全部被修复,整个人也不再垂垂老矣,而是看起来像个中年人,身体内血气翻涌,更是响起虎豹雷音,哪怕是壮年人都无法和他比。
  血魔子开怀大笑,是的,到这时,尘埃落定,一切一切的谋划,都已经成为了定局。
  他会是血魔教的教主,中兴之主。
  “大家都过来吧,停手了,不用再打了。”
  血魔子挥挥手,残余的血魔教众都向他靠拢,只是地底下的教众,却没有一个出现。
  玫瑰浑身是伤,但总归保住了一条命,屠夫的巨斧已经没了,就连手指都断了两根,毒士看起来还不错,眼下看着血魔子,似乎想邀功,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所有活下来的血魔教众,你们辛苦了,教主我众众有赏,不过不急,等我把眼下的事好好处理处理。”
  此刻,锦衣卫已经聚集在一起,朱雀还好,玄武却已经陷入昏迷,他的背后,有一条深深划过的伤口,伤上加伤,虽然生命无忧,但后患无穷。
  不过,就算玄武没事,他们心里明白,有一位先天武者在场,无论如何都无力回天。
  但血魔子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杀死他们,就说明还有的谈。现在的锦衣卫并不像之前那样,任务失败就被抛弃。纵然他们说过不怕死,但现在,不用死更好。
  “血魔子...前辈,你究竟要做什么?”
  即使是朱雀,此刻也不得不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我的要求不太多,第一,我要大乾朝廷,承认我血魔教的正统地位,当和其他当世大宗门一样的地位!”
  没等朱雀拒绝,血魔子的眼神忽然瞥向一个方向。
  “稍等一下,底下怎么还有一个老鼠?”
  血魔子轻轻挥掌,苏秦所在的房屋连同地皮被硬生生的削去,一个大坑突然出现,而苏秦的身影就在其中。
  苏秦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血魔子裹挟住,带到众人面前。
  与此同时,罗城之外,若水和西风突然察觉到某种异样,紧接着,一股风起,他们被风卷残云般,带到所有人面前。
  西风被丢向锦衣卫,而若水和苏秦,在他面前,动弹不得。
  “哦,是罗城的漏网之鱼,还是你们的人?”
  在人群之中疗伤的血狂,此刻经过短暂的治疗,终于恢复了神智,忍着全身的剧痛,看向师父身边的人影,瞳孔突然紧缩,紧接着忙不迭的开口。
  “师...师父,这是我在天剑门的师弟师妹,之前我让他们躲起来了,他们不知道发生的一切...”
  血魔子的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思索着。
  天剑门和血魔教不同,那是真正屹立大乾几千年的时光而不倒,就连大乾朝堂,都将其封为天下第一宗,表面上两者一直相安无事。
  而与此同时,血魔教如同路边的一条狗,谁都能踢一脚。
  只是,终究是不同了。
  从今往后,血魔教也要不一样了。
  血魔子看着苏秦久久没有说话,血狂的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师父的秉性,倘若他突然安静下来,那么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师父,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会放过他们...”
  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苦苦恳求自己的模样,血魔子的脸上说不出悲喜,他本就是内敛阴毒之人,突破到先天也没法改变他的个性。
  “放心,我不会动他们的,不过暂且就让他们先留在这里,好好陪你养伤,等你伤好之后,我会完好无损的送他们离开。”
  血狂没有继续开口,事不过三,哪怕他是血魔子的弟子。
  紧接着,血魔子看向锦衣卫。
  “第二,我要整个罗城,从今天起,罗城脱离大乾的管控,并且改名为血城,是我血魔教的领地。我们血魔教和大乾守望相助,永远为邻,互不侵犯!”
  朱雀等锦衣卫听后,睚眦欲裂,一句话就想夺走大乾的江山,怎么能忍?
  朱雀强忍着怒火,“血魔子前辈,且不说我无法做主,就是我大乾上下文武百官也绝对不会答应如此的条件,血魔教胃口这么大,难道就不怕自己玩砸了吗?”
  “哦,你在教我做事?”
  血魔子一掌将朱雀打翻在地,所有锦衣卫却不敢轻举妄动,紧接着,血魔子弯下腰,抓住朱雀的脑袋。
  “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和大乾皇帝商量,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顶我的嘴?”
  说着,他一脚将朱雀踢的倒飞出去,接着看向其他人。
  “第三,我要向全天下宣告一件事。
  无论是什么人,什么来历出身,背负血海深仇或者无数人命,无论是谁,一入血城,罪孽全消。
  任何人,不得再追究。入城者,也不能再离开血城。一旦违反规定,别怪本教主不客气!”
  说着,血魔子将锦衣卫都送出了血城,只留下了一句话。
  “将我的所有要求,带到大乾皇帝手中,相信,他会做出合适的回答。
  是有一个先天武者的盟友,还是有一个躲在暗处,随时想要杀死他的敌人,一切全看他自己的选择,走好不送。”
  ......
  京都之中,大乾皇帝坐在龙椅之上,而文武百官也一言不发,事实上,自从罗城之事被呈上之后,他们就噤若寒蝉不发一言。
  尽管罗城现在被十万大军重重包围,尽管有数架天机巨弩正对着罗城,但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哪怕血魔教杀死了百万罗城的百姓,哪怕凶手就在那里,也没用。
  “众位爱卿,罗城之事,可否还有转机,是和血魔教战到底,还是...答应他们的要求?”
  大乾皇帝tຊ开口,但没有人肯接话,出卖大乾江山土地,那是罪人,是要遗臭万年的!
  文武百官的眼神不禁看向了郑王,那是当今天子的亲兄弟,也是掌握着大乾军队的实权之人,传言本该继承大统的是他,但郑王却嫌当皇帝太麻烦,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这才有当今陛下。
  传闻始终是传闻,不过,两人的关系远远超过平常的帝王家,在皇家更是不可思议,如今,也唯有他才有资格开口。
  郑王看向陪伴在皇兄身边的刘公公,问道。
  “皇兄,那血魔子已入先天,军队臃肿对之无用,不知若刘公公纠缠住血魔子,再由我等灭了血魔教其他人,有几成机会,将血魔子彻底斩杀?”
  刘公公黯然开口。
  “回郑王的话,咱家虽然没有和那血魔子对上,只是从那天血魔子突破先天散发的气息来看,我不如他。
  当然,也不是说咱家打不过他,只是,即使是死斗,咱家也无法保证能够留下他,倘若他有意逃走,就更难了。”
  皇帝陛下不止一次问过这个问题,如今听见答案,也不惊讶。
  事到如今,恐怕除了答应血魔子,再没有其他办法,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先天武者刺杀过他。
  但倘若大乾真的把血魔教逼急了,血魔子抛弃基业,来京都大闹一场,大乾的下场,都难以再收拾干净。
  “下旨吧,传朕旨意,答应血魔子的三个要求。但从今往后,血魔教之人,也得束缚在罗城之中,不可再在我大乾江山行凶!
  若违背此誓,我大乾百万雄师,定要将血魔教,屠杀殆尽!”
  而文武百官,在郑王的带领下,领旨谢恩。
  “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是心里,却在滴血。
  大乾开国以来,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如今血魔教如此行事,逼迫大乾朝廷,天下宗门会怎么看,大乾子民又会怎么看?
  紧接着,皇帝再次开口。
  “另外,拟一张罪己诏,朕,愧对列祖列宗...退朝...”
  “皇上,皇上...”
  只是皇上已经离开再也听不见文武百官的争吵,而郑王看着皇兄离去的背影,却久久没有动身。
  当年大乾开国之时,为国效力的先天,足足有百来位。打的天下宗门无人不服,打出了大乾的朗朗青天。
  而今,武道越发艰难,就连唯一的一位先天,刘公公,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
  大乾上下,竟然落得无一人可用的下场,如今只能委曲求全,恐怕只能等血魔子死后,再好好清算血魔教。
  一声叹息,在金銮殿久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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