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姝怔怔看着她,张了张嘴,没说话。
宋月言的这几句话,让她想起了以前那向往肆意洒脱人生的自己。
这让她立马红了眼眶:“宋月言,你是个很好的人,以前是我太狭隘了。”
宋月言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姜丽姝眨了眨眼,将眼眶里的泪憋了回去:“月言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耍小聪明。”
宋月言低头喝粥,没有接话。
如果姜丽姝真的能跟她说的一样,不再针对自己,宋月言自然是开心的。
喝完粥,姜丽姝就抢着将碗洗了。
宋月言只好挑了本书开始看。
她整天待着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要不就是坐着看会儿书,要不就是跟喻母一起做做衣服,要不就是到处走走。
姜丽姝跟她年纪相仿,现在倒是有些话题可以一起聊聊。
聊姜丽姝厂子里的一些流言八卦,聊最近供销社和国营商店又有了什么新货。
聊着聊着,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当年她丢下喻果果自己一个人跑了的事情。
姜丽姝面上感慨:“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每天都很不开心。”
“家里就我一个人,厂里的事放不下,果果一个人在家我更不放心,只要我哪怕离开家里几分钟,我就感觉自己听到她在哭。”
“每天睡觉也睡不好,一闭上眼睛,我就觉得有人会抢走我的孩子,或者是果果是不是从床上翻身掉下去了。”
“这样的日子让我格外的焦虑,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肩膀上像是压了一座山,让我喘不过气。”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觉得我再这么下去,肯定会疯。”
“所以你就将果果送到妈这里来,自己跑了。”
宋月言接下她的话。
姜丽姝说的这些,其实她多少也能理解。
那个时候,姜丽姝也才二十出头。
喻林州常年不在家,她生下果果之后,坐了一个月的月子,就离开喻家回了自己家。
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一个人又是孤孤单单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压着,也难怪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姜丽姝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啊,我就那么将我的孩子扔下了。”
“之后,我去了很多没去过的地方,渐渐也不觉得焦虑了,再回来,所有的事情都跟原来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我很不服气,也很不甘心,我的孩子跟丈夫,凭什么跟你一起生活?”
“但现在,我不会再那么想了。”
“是我逃避了很多事情,所以有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我自作自受。”
“月言,你不止教会了果果很多,你也教会了我。”
宋月言摇头:“我也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其实,是这么多年过去,姜丽姝自己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不然,就算她说破了嘴皮子,也是没用的。
这些事情说开,宋月言觉得跟姜丽姝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有了些变化。
但仔细去感受这种变化,又什么都感受不到。
喻果果是在十一点的时候来的。
她背着书包,里面带着她的作业。
一进门就往宋月言的身边凑:“妈妈说姑姑可厉害了,姑姑,我有好多作业不会写,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宋月言觉得她也有不小的变化,笑容明媚,眼睛里也是干干净净的。
她笑着接过喻果果手里的作业本,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