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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桉,你看,你的父母,丈夫,全站在我这边。生了孩子后,我和顾大哥是孩子的爸妈,而你大概从照顾我的保姆变成照顾我和孩子的保姆。”
“你就算结婚又怎么样?你将来只会一个人孤独终老,活成个笑话!”
“我如果是你,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一字一句,林妙妙恶毒诅咒出林清桉上辈子的写照。
林清桉咽下最后一口面,抽纸擦了擦嘴,才站起来看向林妙妙。
“我不会做你们的保姆,更不会孤独到老。”
因为这辈子,她早就不再渴求变质的亲情,也不再把顾祁枝当做唯一的救赎。
等她踏上离开京市的火车,她会有一个新的人生。
她这一生不会为了讨好谁蹉跎,她会为自己而活。
林妙妙以为林清桉还在嘴硬,笑得更欢:“那你等着瞧吧。”
等顾祁枝送林清桉出门的时候,林父林母也跟了出来。
顾祁枝温声解释:“清桉,我先送你去广播站,爸妈还要陪妙妙去卫生院复查,你就和爸妈在后座挤一挤。”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坐在副驾驶的林妙妙笑了一声:“我们是去卫生所妇产科哦。”
林清桉听出她在炫耀,垂下了眼懒得搭理。
顾祁枝却以为她在伤心,又解释了句:“妙妙有了孩子,心里会开心,就不会发病了,你体谅一下,好不好?”
林清桉“嗯”了一声,说道:“我都理解的。”
她自顾自走向后座,随后闭目养神。
本来两个的后座,坐进了三个人,实在挤得不舒服。
所以,顾祁枝把一颗心分给两个人,凭什么要她体谅呢?1
吉普车朝前开,路过早餐街,上班的工人们买好豆浆油条奔去工厂,四处的叫卖声热闹极了。
林妙妙被林父林母哄着多吃一个包子,像是刻意要刺激林清桉,大声道:“顾大哥,你说我们会组成幸福的一家吗?”
话音落下,林清桉忽然笑了笑。
她一笑,顾祁枝的目光立刻从后视镜看过来:“清桉,你在笑什么?”
林清桉脸色带着笑,眼底却满是嘲讽:“看大家都开心,我也觉得高兴,今天日子好,大家都会心想事成的。”
林母完全听不出来不对,还满意道:“清桉,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好好听话不闹事,家里才会越来越和睦。”
林清桉点头:“对,妈您说的都对。”
她这样顺从,林父林母都很满意,只有顾祁枝忽然感到一阵心慌。
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林妙妙缠着问起身体检查流程,不得空闲。
林清桉一直没有插话,只是淡淡地笑着。
上辈子记忆里那些心痛的瞬间,此刻却再也兴不起波澜。
终归,她以后和林家,和顾祁枝再也不会有所交集了。
无所在意,所以无所牵挂。
等车开到广播站前的路口,顾祁枝跟着林清桉下车。
“清桉,”顾祁枝抱住她一下,小声道,“你给妙妙让工作的事,我知道你不太舒服,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你退让,你别不开心。”
林清桉怔了怔,嘴角的笑一直还挂着:“我没有不开心。”
‘最后一次退让’这种话,她上辈子听了太多次了。
他们的话,她现在一个字都不会信。
摸着怀里的火车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顾祁枝还要张口,林母催促:“祁枝,该走了,卫生院的预约时间快到了。”
顾祁枝立刻应声,匆匆叮嘱林清桉好好照顾自己,转身离开。
林清桉看着他穿着板正军服的背影,在矮墙的对比下十分高大。
不远处等待的林父林母满眼林妙妙,都没往这边看她一眼。
吉普车再次启动时,林清桉喊住了顾祁枝。
“顾祁枝,爸,妈。”
林清桉喊着他们,挨个看过去,在林父林母不耐的眼神下,她最后道:“再见。”
以后再也不见。
她再也不会成为他们一家幸福的阻碍了。
“知道了。”
林母应了一声,再次催促离开,似乎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看着吉普车远去的车尾,巷口空荡下来,林清桉也转身回了广播站宿舍,拿走前些天带来这里的行李箱。
最后检查一遍,车票,身份证,大学录取通知书,都齐全了。
上午7点50,火车准时验票。
林清桉带着行李踏上火车。
上午8点整。
“呜呜呜——”
火车发出长鸣,它载着林清桉,决绝地离开了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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