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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这么说?”
  宋老夫人没想到林清禾竟如此刚硬,心中有些不喜,眼神瞟向从宋德回来就坐立不安的宋白微。
  宋白微冲宋老夫人挤出一丝笑,眸中含了泪珠,起身扑通跪在地上:“微儿本就是农家女,侯府的一切都是姐姐的,祖母,娘亲,爹爹,我回去吧。
  这样姐姐就愿意回来了,也不会再为难家中长辈。
  侯府的养育之恩,微儿没齿难忘,只可惜我再也没有尽孝的机会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李氏心疼得不得了,上前拥住她:“我的儿。”
  李氏泪眼婆娑看向宋老夫人:“母亲,儿媳养了微儿十三年,不是亲生胜于亲生,她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外边那个心眼如此之小,回来也定会搅的天翻地覆。可圣意在上,这嫡女的身份便给了她,微儿以养女的身份伴儿媳身边。”
  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李老夫人嗯了声。
  养女!低垂脑袋的宋白微死死咬住下唇,不甘跟憎恨涌上喉间,侯府嫡女跟养女有云泥之别。
  林清禾,你怎么不死在外头。
  为什么要回来!
  宋德又去了茅山宅,回侯府时面色阴沉。
  没见到人,宋老夫人眉头微蹙,“人呢?”
  宋德坐下吃茶,一言不发。
  李氏心绪越发繁乱,眼皮突突直跳,自从那孩子回来,她就没睡过一夜好觉。
  见宋德神色不对,心思又重了几分:“她还不愿回来?”
  砰!宋德将茶杯重重放下,冷着脸点头。
  林清禾说的话还历历在耳。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侯爷想清楚再告诉我,侯府选谁,请回吧。”
  还真是,真是!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郎。
  好一个疏离又不好拿捏的女郎。
  宋德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对林清禾没有什么感情,她对侯府同样无感,甚至一点儿都不贪图。
  人就是这么奇怪。
  巴巴想沾关系者,屑之。淡漠不在乎者,恼之。
  心底总是不太舒服。
  李氏听完,面色怔怔的同时也如同宋德心态一样。
  恼怒,无奈!
  她一个十三岁的女郎竟敢威胁亲生父母。
  “她不回就不回!果真不在身边养,不亲。”李氏呼吸有些急,提高嗓音呼道,眼底闪过丝狼狈。
  亲生女儿宁愿在外都不愿回侯府,她将心中腾升起的一丝丝愧疚不安强硬摁下。
  宋老夫人也折腾的有点累,揉了揉眉心:“不愿回就随她去吧,狗饿了,自然会回家找吃的。”
  前有诸葛亮三顾茅庐,今有侯府三请林清禾。
  她还拿腔不回,中秋宴上圣上怪罪也有说辞。
  再者,她一个女郎,能在京城活几天,到头来还不是得求着回侯府!
  “母亲说的是。”
  宋德和李氏起身,两旁搀住宋老太太,送她回房中。
  真嫡女被寻回却迟迟未回侯府一事似乎就告了一段落。
  宋白微得知后有些失神,也仅是一瞬,双眸涌现坚定。
  既然你不要,那就永远别回来。
  而我,才会是侯府唯一的嫡女。
  想到李氏给她看好的夫婿,宋白微面色潮红。
  镇国公府李棕言,那个天才。
  没痴傻前是京城各世家女郎盯紧的郎君,痴傻后众人惋惜不已,又十分理智挪了眼。
  这段日子,朝中几大势力疯了似的排挤侯府,找到了宋德的差错,现如今他在朝廷的地位可谓是如履薄冰。
  他们将目光放在了镇国公府,恢复神志的世子李棕言。
  也得亏他痴傻了一阵,让镇国公府看清了各大世家女郎们的嘴脸,唯独没有用异样眼光看李棕言痴傻时期的,就是宋白微了。
  这让宋德信心大涨,连续几日都找机会想跟镇国公套近乎。
  李氏携宋白微以中秋宴将近,探讨琴法之由拜访国公夫人,却被告知国公夫人出府见贵客,只好悻悻而归。
  “娘,这便是高人住的地方?”李棕言站在茅山屋门前,还没进去就深感一股静谧的力量让他心定,心静。
  正欲敲门,突然又想到什么,李棕言嘴角轻扯:“能写出此等飘逸大气,龙飞凤舞字迹的得道高人,会喜欢这傻不拉几的狗崽子?”
  他十分怀疑。
  “汪汪汪!”
  似是知道说它,国公夫人怀里的小黄狗冲他直吠。
  年纪小,连吼人都又奶又萌。
  国公夫人笑着点了下他的鼻子:“莫要胡言。”
  “里边请。”
  芍药笑容满面做请示动作,看的元妙啧啧称奇,这小辣椒还有笑迎客的一面。
  元妙拿着掃清落叶,望过去,猝不及防见到熟人,他急忙低头。
  坏了!
  竟是镇国公府的夫人,世子!
  他出现在茅山宅,定是会被误会林清禾与他是一伙的。
  不对,现在本就一伙的。
  元妙头抬了又低,有些急,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导致镇国公府对林清禾产生质疑后,而后被林清禾嫌弃,赶出茅山屋。
  这里风景优美,花团锦簇,林枝茂盛。茶甜,三餐饱腹又美味,他只需要上香念经给阴魂超度,扫扫地,还有自己的屋子。
  这可比之前风餐雨露的境地好上百倍。
  元妙想躲,李棕言拉住他的衣袖,盯着他看:“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有没有,世子身份尊贵,哪是老道能碰见的。”元妙挤出一丝笑。
  “那你怎知我是世子?”
  李棕言拉着他不放。
  “进来吧。”
  林清禾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清冽分不出男女的嗓音让李棕言微顿,顺势松开,与国公夫人并肩进屋。
  元妙擦了擦额角虚汗。
  芍药笑的眉眼弯弯:“亏心事做多了,怕人来算账呀!”
  元妙讪讪笑笑,她,他也惹不起。
  此时,又传来敲门声。
  两人对视眼,齐上去开门。
  今个儿真热闹啊,都赶趟了。
  芍药望着门口竹担架上躺着的江鹤安眉头微挑,再看他身旁面庞布满沟壑的江父,她转身进了屋。
  “等着。”
  李棕言刚坐下。
  芍药入屋将来人告知林清禾。
  听到名字,国公夫人神态崩裂,目露憎恨看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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