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花神并没有逼迫卫沉接受。
只是她看着面前这个卫沉，心中泛起一阵一阵疼痛。
“我往后，可以经常来与你说说话吗？”花神又道。
卫沉想了想，还是摇头。
“不了吧，我娘亲若是看到你，会害怕的。”
“我不想我娘亲因为你感到恐惧。”
“也祝愿，夫人能和自己的儿子好好的。”
花神怔怔地看着卫沉。
她说话周全得体，说软话办硬事，和自己那个逆来顺受的儿子完全不同。
思及此，花神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眨眼间便离开了人间。
看着她离去，卫沉心底没有任何波澜。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话，对于喻绾和花神，都很适用。
随即他不再多想，提笔落于画纸，不多时，一张素月图便现于纸上。
夜里，卫沉刚躺下。
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卫沉。”
卫沉睁眼，就见阿姐十殿阎罗薛玉坐于桌前。
他连忙起身。
“阿姐，你怎么来了？”
薛玉摸了摸他的头：“来看看你。”
“前八世，阿姐一路看着你过来，待你成为十殿阎罗，这些令你有喜怒哀乐的感情便都不会存在了。”
“事到如今，你只还未体验过真正的爱情，这是你的最后一世，你可要好好珍惜。”
说到爱情，卫沉脑子里即刻浮现了谢盈夏的模样。
只是，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阿姐，或许就是我命里没有，我不强求。”
薛玉道：“那便好，若是能够体验，也不要放弃。”
她太懂无情无欲的滋味，也希望卫沉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好。”
卫沉应下后，她便离开了。
看着阿姐的身影，卫沉眼眶一红。
从前他年幼，因为花神的态度，他一直在被花界排挤。
后来一时想不开，来到忘川想了结自己，却碰到了薛玉。
薛玉虽无情无欲，却一直照顾着自己。
所以在他心中，薛玉才是他的亲人。
就这么想着，卫沉进入了梦乡。
翌日。
卫沉站在花园里的凌霄花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喻绾不知不觉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从前在西殿时，她种了2328树凌霄花，在成为魔尊和卫沉成婚前，每当她想起卫沉，便会种一树凌霄花。
后来全被卫沉亲手毁掉了。
他身死后，三界更是寻不到一株凌霄花，她的思念无以寄托。
她恍惚间看到那丛凌霄花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上前一步，却无动于衷。
她的心底一片苦涩。
亲手推开幸福的人没资格难过。
“卫沉，我回来了——”
这时，花园中忽然传来了一道骄阳肆意的少女声音。
而听到这声音的卫沉顿时起身回眸，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脸色铁青的喻绾。
不过他没有心情管喻绾，而是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甩开了喻绾的手。
朝着声音的主人飞奔而去。
他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少女，此时正风尘仆仆地站在他面前。
而她的手中，却拿着一张烫金边包着的帖子。
“谢盈夏，你是来给我送请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