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邸,奢华的牡丹厅内,气氛却如凝结的冰霜般寒冷刺骨。
“废物!一群废物!”长公主狠狠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精致的瓷器顿时四分五裂,茶水混合着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狼狈不堪。
一旁的刘嬷嬷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平日里在府中作威作福的气焰消失殆尽,只剩下一脸的惊恐和瑟缩。
“殿下息怒啊!老爷今日分明就是偏袒春姨娘,连您的面子都不给了!”刘嬷嬷壮着胆子说道,试图转移长公主的怒火,“他这是不将您放在眼里啊!”
“本宫当然知道!”长公主怒气更甚,“还有那个春姨娘,本宫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起今日在定国公府受的气,长公主就恨不得将春姨娘碎尸万段!一个卑贱的妾室,也敢骑到她头上撒野!
“殿下,依老奴看,定国公对那春姨娘如此上心,怕是动了真情了。”
刘嬷嬷压低了声音,语气阴狠,“若是让那贱人生下儿子,日后这定国公府,怕是就没有您和少爷小姐的立足之地了!”
长公主闻言,脸色更加阴沉,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
与此同时,城中一间雅致的酒楼里,元永弘与琴心相对而坐,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简单的木桌,各自怀揣着心思。
元永弘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对面的琴心身上。
今日之事,他心中始终有一丝疑惑。
“琴心姑娘,”元永弘放下酒杯,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你为何要如此针对长公主?莫非,你与她之间,还有什么过节不成?”
琴心闻言,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一旁桌案上的琴弦,清脆的琴音中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恨意。
“七殿下应该是知道的才对啊,”琴心抬起头,美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长公主与定国公,也只不过是琴心动手的第一个对象而已,都是当年辛府冤案的小喽啰!”
元永弘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哦?这都知道了些什么?”
“当年……”琴心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当年,长公主和定国公二人,暗中拉拢辛将军的副将田牧桥,并且重金买通,为的便是在将军带兵出战后,在半路截杀将军,
将军不明所以,又无防备,定然损失惨重,带着余下的士兵定然不敢再回军营,而田牧桥就是找了这样的借口写信回京,痛诉将军投递叛国的,他们啊,正是元永禛的帮凶。”
说到此处,琴心停了下来,伸手帮元永弘斟了一杯茶,语气神态都很是平静。
元永弘听完她刚才所说的话,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痛楚,“这些事情我四处调查都没有结果,琴心姑娘,你是如何知道的?”
琴心轻笑一声,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七殿下莫不是忘了,琴心还有另一个身份,那边是逍遥阁的阁主。”
她这副平静淡漠的模样,反倒让元永弘更加确信她与辛府肯定不止自己知道的这种关系,也不可能只是因为前太子殿下。
他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琴心姑娘,你我既已联手,便该坦诚相待才是。你若真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这样本王才能竭尽全力助你。”
琴心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中复杂的情绪。
“七殿下可知,当年辛将军出事后,送信回京的人是谁吗?”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元永弘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新的疑问。
元永弘眉头微蹙,此事他确实调查过,但军中之事向来口风严密,他的人也探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不是田牧桥身边的人吗?”
“七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琴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送信之人确实是田牧桥的心腹,但此人,却也是受了长公主的指使,暗中投靠了太子,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保证田牧桥没有反水,务必置辛家于死地的第二道保险。”
“什么?!”元永弘霍然起身,手中的酒杯没拿稳,滚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事竟还牵扯到长公主!
“琴心姑娘,那人叫什么名字?我这便让人去查。?”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沉声问道。
琴心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早已经被灭口了,但是逍遥阁拿到了他的户籍,这才知道他原来是出自定国公府的家奴。”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元永弘,“七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当年送信之人名叫赵安,此人武功高强,心思缜密,是当年田牧桥的得力助手。”
元永弘闻言,心中思绪翻涌。他之前确实派丁昌暗中调查过田牧桥写给京中报信的内容,却忘了关注送信之人的身份,是以军中的这些细节,他是不tຊ知道的。
“琴心姑娘为何对这些事情如此上心?难道琴心姑娘与辛府或者辛将军,也有什么关系吗?”他重新坐回座位上,目光灼灼地盯着琴心,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琴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回答道:“我与辛家,也确实是有些渊源。”
她并不欲再说太多,只是简单地说自己当年最为佩服的就是辛将军,他保家卫国,守护一方百姓平安。
“保家卫国……”元永弘喃喃自语,嘴角却是勾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元永弘始终在旁敲侧击地打探琴心的来历,但琴心却始终巧妙地避而不答,最后也只说了自己是受人所托,来为辛家翻案,还前太子殿下清白的。
元永弘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心中对琴心的身份更加好奇,同时也对她口中所说的“证据”充满了期待。
“其实,我今日来,除了要告诉七殿下这些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琴心放下酒杯,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的,定不推辞。” 元永弘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