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叶小娴的脑袋仿佛要炸裂。
一种强烈的眩晕感冲击着她，甚至有几分措手不及的狼狈。
她将目光往下移。
便见柳梦璇身下压着的被子，是她曾经亲手给陆明熹做的被子，身上披着的衣裳，也是她为陆明熹亲手绣的，甚至连书房的榻，也是她亲自选的……
叶小娴的心好像被剜掉了一块，血淋淋的。
柳梦璇见此慌乱的跑下床，跪在叶小娴面前，抱住她的大腿，可怜兮兮道：
“姐姐，你别误会，我和王爷真的没什么。”
叶小娴被柳梦璇碰到的地方如被针扎一般难受。
她低下头，看清柳梦璇眼底的得意。
随即不假思索的扬起手，一巴掌扇了下去！
“啊！”
柳梦璇应声倒地，身下立刻渗出了血。
她惊慌的看向陆明熹：“明熹哥哥，我的孩子……”
陆明熹忙冲上前，将柳梦璇抱起。
柳梦璇窝在陆明熹怀中流着眼泪：“明熹哥哥，你别怪叶姐姐，是我的错，就算这孩子没了，终究是我和孩子无缘……”
陆明熹脸色黑沉似铁，将柳梦璇放在床上。
转头，竟给了叶小娴一巴掌！
“你这毒妇！本王今日就算被母后责罚，也要休了你！”
这一巴掌，打得叶小娴懵了懵。
她呆滞的转过头。
心口痛到几乎麻木。
“你是真的要逼死我是不是？”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堪重负的落下。
陆明熹愣住了，这是叶小娴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叶小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明熹，嫁给你这些年，冬日暖靴，夏日薄衣，你的所有一切我绝不假手于人……”
“你生病，我寸步不离的照顾你。”
“你中毒，我便是拼了命的救你。”
“你想要皇位，我便全力支持你，为你下跪，恳求父亲的旧部。”
说到最后，叶小娴心如死灰，只轻飘飘一句。
“你要休，便随你吧。”
这一刻，时间好像凝固。
陆明熹心骤然一缩，只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就在这时，丫鬟一声尖叫。
“啊！王妃流血了……”
叶小娴低下头，她身下鲜血已经浸湿了裙脚。
顷刻间所有心力化为乌有，她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叶小娴感觉自己被搬到床榻，隐约听到太医的声音。
“……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随后便是陆明熹冷漠的声音：“……是她自作自受……梦璇如何了？”
叶小娴本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的心猛地再被刺痛。
孩子……
她拼命的想睁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叶小娴睁开了眼！
眼前是熟悉的幔帐。
她摸着肚子，心底一慌，只感觉与肚里孩子的联系越来越微弱。
屏儿趴在床脚，沉沉睡着。
一股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支撑着叶小娴坐起来，披上斗篷。
黑夜一片寂静。
她蹒跚走出房门，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别怕……”
叶小娴的身影渐行渐远，倒春的雪遮盖了一地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