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趁乱开溜?”飞廉提议。
“如今还没乱起来,再等等吧!”明月回复,“不要听到风声就自乱阵脚。”
“你们说……”奈笙脸上挂满了惊恐,“这更大的事情——会不会是兽潮来袭了?”
她从小在这长大,这里每年都会遇到大大小小的兽潮,所以城墙才会越筑越高,而她的母亲,就是在上一次兽潮来袭时身负重伤,没钱请木术师治疗而亡。
每当兽潮来袭的警报响起,她都格外心慌。
“这个季节不应该,除非……”
明月突然想起,瑞王府的家眷们应该也快到宜州了,他们一行人没有多少护兵,若中途遇猛兽袭击,血液的气味是很容易引来海妖的。
行程中有一段路程需要经过湿地森林,那离海边最近,若海妖数量庞大,木术师也是拦不住的。
一旦发生战斗,几个金术师根本分不开身去保护难民和府臣们的家眷。
就在这时,塔楼的钟声再次响起。
不大一会儿,乾王就在一众侍卫的护拥下边穿衣服边下楼,临走还不忘在瑶姬的‘球’上啃几口。
“趁现在,咱们走吧?”飞廉在门口望风,探着脑袋对明月说,“乾王名声不好,他的地盘不宜久留。”
明月朝天空看了一眼,空中的翼军更多了,街上也多了许多卫兵。
“不是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奈笙一眼,“外面太多卫兵,还是等瑞王府的家眷到了、一起赶路吧!”
“但乾王已经发现咱们了,留下来……”她实际上是担心被老鸨发现而再次被逮回去。
“就是因为他发现了,才要留下来。”明月分析着说,“若我们赶往奉安城,也会遇到同样的麻烦,先静观其变!”
“我出去看看。”飞廉说完就要离开。
明月立马叫住他,“不要鲁莽行事,就当是有夜袭,也是乾王和守城将领的事,与我们无关。”
飞廉点头。
她心里其实很不安,外头的动静有些大,马路上全是卫兵们在集结。
‘难道是丽都失守了吗?’
她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但细细想来,南越不可能这么快就打来宜州。
进入丽都就得经过那片粉黛乱子草,它蔓延到了海域,就当被敌方所破,那前方还有瑞王呢!
以他的实力,还是能扛一扛的,而且明阳和恒王也在支援的路上,这才短短十几天,不可能攻下丽都。
真的是兽潮吗?
次日。
宜州城只出不进,许多人聚集在了城门口等着放行。
而城外,正是瑞王府的家眷们在扎营。
他们昨晚就到了,只是没让他们进城。
此刻已经过了开城门的时间,但乾王仍不放人进来,这其中关系——耐人寻味。
明月这才恍然大悟,乾王和城主——濮阳锦程怕是要反了。
这个惴测让她惊诧万分,但眼前的情况,确实接近这个猜测。
濮阳锦程是瑞王妃的亲哥,公爵头衔,自己亲妹在外面都不放进来,这多tຊ少让她感到凉薄。
不由又想起当年和兄长生死决战的情形,那一心求生的战况,沥沥在目……
有时她就想,活得太长也不是好事,所有的情感都会在岁月中消亡……
有谁都是假的,到最后——陪着你走到终点的,也只有那个了不起的自己!
“姑姑,咱们今天还是离开吧?”
飞廉一回来就劝说,他很忧心。
感觉前方的战争还没开始,自家人已经在内战了,若不早日回到太安城,怕是要卷入其中。
明月的心情很复杂,只因护送队是东方育。
在送亲的路上,他们有过几次照面,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
眼下若不救他,他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东方育是个将才,他品行端正,若我们就这么走了……”
她迟疑了一会,心里已决定救下他。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暴露自己,后面再想复仇——有些难度。
乾王既有了反心,击杀东方育是迟早的事。
然后随意找个借口——说是兽潮袭击,最后死无对证。
木斯堡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百万民众被活活烧死,没有活口便没有真相。
找了个由头,是南越灭了木斯堡。
只有她知道,这其中的黑暗和利害关系。
皇后和贵妃两人生的孩子,为了储君之位,没少暗自较劲。
濮阳贵妃是随濮阳家主的嫡女陪嫁给东方励的。她为大帝生了四个儿子,东方天宇、东方瑞、东方育、还有世子东方天启。
自东方天宇在燕云一战成名——封了皇爵,她便从贵人一跃成了苍南的贵妃。取代了濮阳家主女儿的地位,只因她的儿子都死了,无心再与东宫对立,退出后宫回了母族。
东方天宇能快速突破至大圆满,成为燕云的定海神针,也是得了明月的帮助,他的盾是明月改造的,坚不可摧,至今无人可破。
他是明月在雪国传承水术时收的徒弟,性情深得她喜欢,是个好武却不擅心术的直男。
当初想挑他做夫君,就是看中他诚实本份,唯一的遗憾是对权力没有进取心,只对武学感兴趣,这也是她临时决定选东方瑞的原因。
他既擅战术又攻心计,领军打仗亲自指挥,不像别的皇子,挥指官基本是太傅在谋划。
这满目疮痍的苍南,再不治理一下,离王权割据的时代就不远了,若不选个狠角,她的霸业难有起色。
她望着百米高墙思索了片刻,立马想到了对策。
苍南的根已经坏死了,为了皇位,皇子们都不择手段,就当抹掉一个东方乾,还会有下一个。
真正能拯救苍南的——还得爬到权力顶端。
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那就得有左右权力的实力。
“咱们也帮不了他们啊!”
奈笙见明月不想走,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危。
生于蝼蚁,她深知在强者面前伪善不会保护自已,谋略也不会,唯有压倒性的力量才能让所有人屈服,而明月和飞廉都不具备。
她一心想要干一番事业,决不能把命交待在这里,她答应过母亲要好好活下去,跟随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