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枫漆黑的眼眸直直看向她，声音低沉：“我知道不该再来见你，但不得已而为之。”
威风将叶桑若额前的碎发吹起，步摇流苏在鬓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将衣领拢得更紧了些，明亮的眼眸不经意地瞥向穆如枫脸上的三分局促。
“什么事情能够让穆大人不得已为之，我不想知道，穆大人请回吧。”
说罢，叶桑若踩着金丝楠绣鞋，头也不回地离开。
穆如枫想要追上去，却被叶桑若身边的嬷嬷青鸢拦住。
青鸢跟在皇后身边多年，早先就听过叶桑若与穆如枫的事情。
如今被叶桑若带在身边，更是打听了不少。
她看向穆如枫，沉声道：“老奴奉劝穆大人一句，莫要肖像不该肖想的人，如今我家小姐身份尊崇，不仅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胞妹，更是陛下最为疼爱的小师妹，身份地位在这盛京城中乃是第一贵女。”
闻言，穆如枫的拳头紧攥，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暗。
看着前方的那一抹倩影，他拱手道：“谢嬷嬷提醒，穆某心中自有衡量。”
他并非要故意打搅他，只是事出从急，不得己而为之。
穆如枫再也没有在原地停留，追了上去。
“若儿，姑母她头疾发作，生不如死。”
声音落入叶桑若的耳里，她的脚步微顿。
回头看去，风中，穆如枫样貌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只是脸色紧绷。
叶桑若知道，穆如枫这人不会扯谎，他开口必然不假。
而能让他开口求情的人这世上也就那么点人。
“穆大人是想让我救穆老夫人？”叶桑若讽道。
她没有忘记从前穆老夫人是如何待她的，如今却还要她救她……
穆如枫漆黑的眼眸微敛，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难让人接受。
但姑母从小抚养他长大，早已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看待，他如何也不能放任姑母疼痛至死。
他看向她的眼眸，沉声道：“是。”
冷风之中，四目相对。
青鸢见叶桑若的神情有些松动，急声道：“四小姐，那穆老夫人先前就将你状告上开封衙门，要置你于死地，如今他们一家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招，你万万不可中计答应！”
叶桑若摆了摆手，她一切都明了。
与穆如枫在一起的那三年，她太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良久，叶桑若看着穆如枫，淡淡道：“带我去吧。”
……
盛京城外，别院中。
叶桑若缓缓走近，便见床榻上近乎昏迷过去堪的穆老夫人。
床榻之下，是一盆染了血的温水。
叶桑若心思微定，看向一旁的穆如枫，问道：“她这症状多久了？”
穆如枫敛眸道：“自那日开封府后。”
叶桑若记起那日穆老夫人无故在公堂之上呕血，差点晕死过去。
然后曹婉儿出现，给了穆老夫人解药。
想必，穆老夫人先前便是服用了极其损害自己身体的药物，才会有此反噬。
否则，以她那三年的悉心照料，按理来说就算头疾再次发作也不会呕血至此。
想着，叶桑若拿出备好的银针，上前一步，将银针扎进了穆老夫人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