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泽？
怎么又是他？
我微微蹙起眉，想撂下这个摊子回酒店。
但现在，盛韶光是我的老板，宋怀泽也是我的老板，我根本就是插翅难逃啊！
“回来了，正好，这是宋怀泽，宋总。”
我拿着饮料入座，盛韶光热情给我介绍。
他指着宋怀泽，正经介绍了一句，又靠近我，小声道：“你可以叫他宋总，他年纪大。”
这话倒也不是真的好笑。
但因为被说的对象是宋怀泽，我一下没忍住，捂着脸笑了起来。
宋怀泽的视线在我和盛韶光之间转了又转，突然拿走了桌上的啤酒。
我顿时止住了笑，护食道：“啤酒是我要喝的，我给盛总拿的可乐。”
“都说了不要叫盛总。”
盛韶光只在乎我对他的称呼，完全没听我到底说了些什么。
宋怀泽一本正经道：“上班时间，还是不要喝酒。”
“现在算什么上班时间，宋怀泽你……”
仗着是和妈妈生活了那么久，真把自己当我哥哥了。
我还没反驳完，就被盛韶光打断：“你怎么直接叫他的名字？”
“因为他……”我猛地顿住，不知道怎么解释，心口却堵着气，只好说“因为他讨厌。”
盛韶光赶紧顺着我：“对对对，他讨厌，想喝啤酒？我去给你拿。”
我愣了下，发觉宋怀泽也顿住。
盛韶光起身，又为难地坐下，“我还是让老板送吧。”
他生涩地喊着老板，让她给他们在的这桌送两瓶啤酒，成功下单后，还长舒了一口气。
宋怀泽拧眉：“你刚才是紧张吗？”
我也好奇，点个单而已。
这么大的老板，也会因为这种事紧张吗？
盛韶光却只对宋怀泽说：“你懂个屁。”
他这样说，我也不再问。
盛韶光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路边摊，吃串的动作生疏又笨拙。
却又想要照顾好我，几次都差点掀翻桌子。
宋怀泽实在看不下去：“你真的够了。”
我嘴里嚼着肉，脑子里也想了很多。
沉默半晌，我装作若无其事开口：“你们当初，是怎么想的要一起创业？”
不知道是不是头一次被人这样问，盛韶光和宋怀泽竟然同时沉默了。
我眼色快，马上道：“不说也没关系，毕竟我只是个小员工。”
我就是突然很好奇。
毕竟重生一次，我极力摆脱掉和宋家的所有纠葛。
从来没有关注宋怀泽做过什么，却还是误打误撞进了他的公司。
这样的巧合，让我难免想要知道。
盛韶光却突然问：“你从小到大，有过很不想听你爸的话，很想要证明给他看的时候吗？”
爸爸这个词，对我来说真的很遥远。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我爸都在我三岁时去世。
我重活一次，还是连再见我爸的机会都没有。
上一次见到我爸，已经是快四十年前的事了。
我再多的理想和豪言壮志，都和我爸没有关系。
但盛韶光这样问，还是我让忍不住发怔出神。
宋怀泽夹着桌上的菜往盛韶光嘴里塞：“你喝多了，吃点。”
盛韶光却推开他：“我没喝多，我要说。”
“我爸说，我离了家里，什么都不是，我不信，我非要证明给他看，你看，我成功了。”
他越说越激动，我也害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赶紧端起酒杯和他碰杯。
“敬你爸。”
盛韶光不高兴：“敬我！”
我只能跟哄小孩似的，立马改口：“好好好，敬你，敬你。”
宋怀泽想要阻止我，被我一下打开，他收回手时，我还借机瞪了他一眼。
他终于不再说话。
我和盛韶光越喝越上头，最后和双双醉倒。
宋怀泽头痛不已，叫酒店的车来把他们都带回酒店。
盛韶光被酒店工作人员送回房间，宋怀泽则是自己背着许意绵，去她的房间。
出了电梯，长长的走廊光影交替，许意绵靠在宋怀泽肩头，哼哼唧唧的，像在说话。
但只是不成型的句子，宋怀泽什么都听不清。
走了几步后，许意绵突然抬了下头，声音正好落在他耳边。
这一次，他听得十分清楚。
许意绵醉醺醺的，像最不能为自己负责的酒鬼。
她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带着幽怨：“宋怀泽，你也会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