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宁深吸几口气,漠然道:“江佑宁,不必再在意了。”
反正她这次来不是为了攻略沈清宴,他是死是活,爱谁恨谁都与她无关。
门外的沈清宴却始终未发一言。
很快,又陷入一片安静。
江佑宁定住心神,将药膏继续抹匀在肩上,刺痛感阵阵袭来……
不过一会,有人探身进来。
“齐姑娘,时辰到了,王爷吩咐你去服侍他用膳。”
江佑宁抬头,秋竹如今稳重了许多,只守着她生前这片院子,偶尔做些管家的活计。
似乎是沈清宴下了命令,已无人敢欺负她。
她死前唯一担心的便是秋竹,如今,她也该放心了。
江佑宁系好衣带,回道:“好,我即刻过去。”
……
膳厅。
江佑宁替沈清宴备好用膳的器具,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官伎本是圣上赏赐给官员侍寝狎玩、奏乐弹唱的玩物,本不该做这些。
可沈清宴叫她做,那她只管做便是。
她陪着沈清宴五年,早就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
沈清宴入座时,垂眼一愣。
他不经意地瞥向伫立在他一侧的江佑宁,心中疑惑复又燃起。
“长公主到——”
沈清宴的心思被截断,起身相迎。
江佑宁一惊,沈清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胞姐今日怎么来王府了?
几人落座后,长公主开门见山道。
“清宴,明日我要在朝堂之上见到你。”
“佑宁过世你节哀顺变,但已过三月,你日日消沉又是为何?”
长公主抬起筷子,细嚼慢咽:“为了个女人一直告假,叫外人看我们皇室笑话。”
江佑宁死后,沈清宴没再笑过一次,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他愈加我行我素起来,但无人敢劝说他。
宋琬细手抚上沈清宴的手背,似是安慰,眼却带媚色。
江佑宁心中冷笑。
沈清宴不动声色将手抽出,给长公主添菜。
他蹙眉,咳嗽几声:“长姐,我身体欠佳,过段时间自会回朝。”
话毕,沈清宴起身瞥了眼江佑宁:“走。”
餐桌上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二人。
江佑宁跟在沈清宴身后,循循而行。
几步路后,沈清宴忽然脚步滞停,江佑宁心中有事,一不留神便撞上了他坚实的后背,鼻尖一阵酸疼。
不等沈清宴发怒,江佑宁立刻赔罪:“对不起王爷,是奴婢没注意……”
话未说完,沈清宴转身撑手在墙上,将江佑宁压在墙与间隙中,语气稍和。
“随我去西街。”
江佑宁凝着面无表情的沈清宴,脸颊瞬间绯红,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若他再不松手,她恐她会听到她的心跳声。
江佑宁垂眸回答:“是,王爷。”
……
西街,天香楼。
甫一进门,便有店小二迎上来。
“端王殿下!今儿个大驾光临,还是老样子?”
“不过不巧,八宝汤今日卖完了……”
沈清宴点头,缓缓说:“那便换玉桂雪酥吧。”
江佑宁低头跟在他身后,离他几步远,鼻尖隐隐还有些酸疼。
她嗜甜,又想起从前沈清宴总会带八宝汤和玉桂雪酥回来哄她。
恍惚间,她好似与他又坐在一盏灯下,共饮一盅热汤。
他喝不了几口便会来吻她,渡过嘴里的甜。
忽地,耳边响起沈清宴的声音:“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