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名字是萧平帝起的。
萧平帝说,在公主出生的前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紫气东来。
他身处云雾之间,耳边仙乐飘荡,穿透人心,舒缓空灵。
恍恍间,他仿佛看到了仙人身影,云雾散去,他的手中出现了一颗神珠。
第二天公主就降生了,所以萧平帝坚信,公主就是仙人送给他的神珠。
所以,他为公主取名叫紫玥。
玥,传说中上天赐予有德圣皇的神珠,有祥瑞尊贵之意,
而且,苏晚缇的名字中有个“晚”字,他便给女儿的名字中带个月,代表母女相依相伴。
萧平帝对自己起的名字非常满意,他笑呵呵地问苏晚缇公主的名字好不好听,一脸求表扬的模样。
苏晚缇见他确实言行一致,并不在意孩子的性别,对女儿是真的放在心上,极其宠爱珍视,她便放心了。
彼时,她正抱着公主。
她轻轻地摇了摇,看着公主甜美的睡颜,温柔道:
“紫玥,紫气东来,神珠现世,好名字。”
苏晚缇听有经验的乳母讲,不要经常抱孩子,对她的腰不好,而且她刚生产完,该好好休养身体。
可是她看着公主软糯的小模样,心就软成一团,只想抱着她,一直看着她。
而且苏晚缇想着,公主现在还小,不过六斤重,不如现在多抱抱,等她长到一两岁,几十斤的时候,能跑能跳的,想抱也抱不住了。
公主很乖,在月子里,她只有喝奶睡觉拉屎这三件事。
每隔一个半时辰,公主喝一次奶,喝饱了就睡了,睡醒了再喝,中间穿插着噗噗和嘘嘘,很好照顾。
苏晚缇本想亲自照顾的公主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个孩子,还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不过,她被萧平帝给按下了。
萧平帝道,公主有乳母照顾,不会有事的,现在她该做的是好好休养身体,她的身体康健,才能长久陪伴女儿。
苏晚缇想想,是这个道理,她便放下了亲自照顾女儿的念头,每日好吃好睡。
不过,她的整个白日都在公主的婴儿房中度过的,只晚上回寝殿去睡个整觉。
萧平帝亦是如此,除了早上上朝和白日处理政务之外,他全天都待在婴儿房中。
公主的婴儿房也在瑶光殿中,与苏晚缇的寝殿只一墙之隔。
晚上,若是公主啼哭,萧平帝会立刻惊醒,跑过去看公主,时常把照顾公主的乳母吓一跳。
萧平帝对公主的滤镜甚至比苏晚缇这个母亲还大。
他总是抱着公主,对苏晚缇说:公主眼睛嘴巴像母亲,鼻子像他,他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婴儿,他们的女儿长大后必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苏晚缇笑话他,公主尚不足一月,五官还没长开呢,哪能看出像谁呢?
萧平帝和苏晚缇时常一左一右地守在婴儿床两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地看着公主睡觉,偶尔抬头看一眼对方,相视一笑。
八月的阳光炙热明烈,透过贴了软烟罗的窗子,柔柔地漫在人身上,这一刻,苏晚缇只觉得岁月静好。
苏晚缇有的时候会想起萧怀和和苏若画二人。
前世,萧怀和是因为萧平帝无子嗣,需要过继子嗣,且他用阴谋诡计取得了苏家的支持,这才成了事。
这一世,她与萧怀和和离了,萧怀和失去了苏家的支持。
她与萧平帝在一起了,她会为萧平帝生下子嗣,所以他也不必过继皇嗣了。
萧怀和已不能像前世一样伤害她,利用苏家了。
而苏若画,更是不足为虑,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是完全依附萧怀和的。
现在,萧怀和已经不行了,又薄情地将她抛弃了,她的名声尽毁,日后只能远嫁外地,
若留在京城,没有官宦人家会娶她进门,她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
但是,苏晚缇记得原主的遗愿,原主并不想轻轻松松地放过这两人,她想让这两人去死。
这该如何办到呢?
现在苏晚缇人在宫中,不好出去,只得让系统将那二人的行踪都汇报给她,
她了解这两人的性格,这两人都是野心勃勃的主,只要他们不放弃为皇为后的念头,那她总会找到机会,搞死这二人。
苏家父子的事情也告一段落。
苏伯爵的事情查清楚了,萧平帝给他恢复了原职,不过还是未让他回京,而是委派给他一个新差事让他去办,苏伯爵还是奔波在外。
苏少暄那边也没什么事了,萧平帝许他两个月后回京述职。
苏晚缇生下公主这事,让朝堂之上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在这之前,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暗中博弈,世家大族都想推与本家族亲近的宗族子弟过继给皇帝。
现在,公主的降生,让各势力暂时平息了。
他们觉得说不定过些日子,皇子也会降生,到时候皇帝肯定会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不会过继皇嗣的。
所以,他们现在就停了动作,准备再观望几年。
若过几年,后宫嫔妃没有生下皇子,他们再向皇帝奏请过继皇嗣之事即可。
萧怀和等四人原是商议好,若是生下的是公主,他们就煽动朝臣,逼皇帝尽快过继子嗣。
他们四人也都暗中行动了,给之前支持他们的朝臣送密函,让朝臣一起给皇帝施压。
可惜,之前支持他们的那些朝臣无一人回复。
看来,他们过继给皇帝的事要化为乌有了。
四人无奈,又在那处密室聚会。
“这可如何是好?”萧怀和闷闷道。
齐世子想了片刻,眼眸闪着微光,招手让那三人靠近,“要么我们直接反了?”
另外三人眉头都拧起来,他们本来计划,如果生下的是皇子,他们就从四个地方造反的。
按计划来说,现在生下的是公主,他们本不该冒险,
可是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萧平帝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他现在有公主了,那生下皇子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他们过继给皇帝为子嗣的事,已然是没戏了。
若压根就没有过继一事,他们这辈子能安生的承袭爵位,当个侯爷、王爷,
可经过过继一事后,他们都对皇权起了贪欲,让他们放弃比杀了他们还难。
四人眼中都迸发出雄心勃勃的光,仿佛明黄的龙椅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