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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穗伸手拉住了苓儿,她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世子让我在这儿跪着,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反倒是平白连累了你。”
  以她此刻对秦璟钺的了解,若是苓儿真的去求,恐怕对方真会以为她又装病。
  “姑娘的伤本就是真的,世子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苓儿道,瞧着余穗鲜血淋漓的膝盖,她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余穗轻笑一声,她说:“可以我这样的身份,世子怎会来看?”
  就这么一句话,便轻而易举地粉碎了苓儿心里的希冀。
  苓儿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些心疼地又看了一眼余穗的腿。
  余穗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见苓儿担忧都写在了脸上,余穗转移话题:“苓儿,你知不知道德馨苑是什么地方?”
  刚才听那两人争吵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德馨苑,如此看来,温玉那个姘头应该就是在这里当差了。
  “那是侯夫人的住所,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苓儿问。
  余穗摇头:“没什么,只是听人提起有些好奇而已。”
  苓儿胆小,也藏不住事tຊ,这样的大秘密余穗断不敢和她说。
  索性苓儿也没多问,扶了余穗回到方才跪的地方。
  食盒打开,余穗看着盒子里的两个鸡蛋有些愣神,凌霜院的东西都是有数的,这鸡蛋肯定有一个不属于她。
  不等余穗发问,苓儿就解释道:“温玉姑娘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见苓儿来给姑娘送饭,非要把她自己的鸡蛋塞给苓儿,说是让姑娘补补身子。”
  温玉…
  余穗不免想到了那日温玉去她房里说的那些话,还有方才她听到的消息。
  本来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会儿她有些没办法做事不理了。
  暗自下定了决心,余穗道:“苓儿,能不能麻烦你去叫一下温玉?就说我想见她。”
  苓儿虽是没弄明白余穗什么时候和温玉关系好了起来,却也没犹豫,按着余穗的吩咐离开了。
  等温玉来的时候,余穗又用黑绸把眼睛遮好了。
  腿上的伤实在疼得厉害。
  流出来的血在膝盖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余穗也不敢随意乱动,更不敢再继续跪着,只能趁四下无人瘫坐在地上偷偷休息。
  温玉过来以后,一眼就看到了她此刻的惨状,她道:“看来你这会儿委实过得不太好呀。”
  余穗叹了口气,故作难受:“温玉姐姐说的是,到底怪我高估了自己。”
  温玉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取出了自己的帕子,稍稍帮余穗清理了一下膝盖上的伤。
  随着她靠近,余穗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在凌霜院里,旁的姑娘只有在世子召见的时候才会打扮一番,也只有温玉永远是精致的。
  那条帕子最后被温玉系在了余穗膝盖上,她说:“你先将就一下吧,等下次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弄些金疮药。”
  知道她这会儿照顾自己也是有目的的,但在经历了明珈的事和秦璟钺毫无理由的斥责之后,余穗还是被温玉的举动弄得心里软软的。
  她暗下决心,就算为了避免温玉所说的唇亡齿寒,她也不能让温玉出事。
  余穗试探着问:“温玉姐姐是为何来凌霜院做替身的?”
  她话题转得莫名其妙,温玉神色有些警惕:“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是因为父亲生病,实在缺银子,没办法才把自己卖进来的。”余穗说,“姐姐应该也有苦衷吧,若不然谁愿意给别人做替身?”
  她方才还叫温玉姐姐,现在已经去了名讳,只叫姐姐,无形间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得更亲近了些。
  温玉低下了头,她眼睛里有忧虑的情绪闪过,但很快就被甜蜜取而代之,她说:“是陈哥让我来的。”
  在余穗面前,温玉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左右余穗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而且有些事藏在心里久了,也确实需要分享,之前还有林荛陪她说小话,现在林荛走了,又有明珈等人不动声色地打压,她这段时日过得确实不痛快。
  “你同他不是…他怎会让你来这里?”余穗道。
  有些话不用明说,温玉也听得懂。
  进了凌霜院,就是世子的人,作为她的心上人,陈朗把她送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温玉说:“我从小和陈哥便订了娃娃亲,五年前我们那儿闹饥荒,父母都饿死了,还是陈伯母收留了我,我才捡回一条命。”
  “前年陈伯母也死了,就剩了我与陈哥相依为命,陈哥一直在侯府当差,之前他有幸见过公主一面,知道世子在找与公主相似的姑娘,便想到我手腕上同公主一样生了颗小痣,便想着让我也来侯府做事。”
  “来之前,陈哥都打听清楚了,世子不近女色,除了公主以外眼里容不下旁人,他找替身大约就是一时新鲜,腻了肯定就会把我们打发了,我来凌霜院没什么危险,而且做替身一月有三百钱,比外面挣得多多了,如此一来,我既能与陈哥常常见面,还能攒些银子供我们日后成婚用,正好一举两得。”
  余穗也没想到自己一试探,温玉就全盘托出了。
  她从没怀疑过她的那个陈哥,殊不知那人已经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甚至还想为了那个女人解决她。
  还真是痴心错付。
  余穗道:“那你与他感情一定很好吧?这么多年也没有过矛盾吗?”
  “那是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打小就知道自己会嫁给他,他也从小就说要娶我,我们怎么会有矛盾呢?”温玉说。
  她全然是坠入情网的甜蜜模样,余穗就算看不到,听她的语气也能想象到她现在是什么模样,这让她都有点儿担忧温玉知道真相后能不能承受了。
  “那他呢?他待姐姐也一如既往吗?从未有过疏远和异常?”余穗又说。
  温玉从余穗语气里咂摸出了点不对劲儿,她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话虽这么说,温玉却也不自觉地开始沉思。
  陈哥确实有段时日没来找过她了,上次见面,他好像也有些不耐烦,她总在安慰自己,是陈哥在夫人跟前做事太累太忙,才一时顾不上她,可是真的如此吗?
  明明之前她没来侯府的时候,陈哥不管再忙,都会告假去看她的。
  “我就是有点好奇嘛,我也十六了,该是找夫婿的年纪了,婚事却一点着落没有,周围也没个认识的,这不是想向姐姐取取经嘛。”为了不让自己的话过分生硬,余穗红着脸扯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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